第三百二十七章 岁月之前（1 / 2）

事实上，杨楚楚并不认识信封上的汉字——她从小就被带到了方尖塔内训练，接触到的都是现代的通用语言，即便学了其他的语种，也只是略微接触，不能认得很全面。

但是，写下这封信的人似乎早就想到了这个问题，她将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融合进那简单的字迹中，从而能被读者直接感受到。

杨楚楚疑惑地看向苏晴，想要问问这被抹去的字迹究竟是什么，但苏晴却是摇摇头，说道：

“不要看我，我也不知道她写了什么——你何不看看信的内容？”

“这……好吧。”有些犹豫地，杨楚楚撑开信封，抽出里面薄薄的、折叠起来的两张信纸并将其展开。

然而首先映入杨楚楚眼帘的，并不是信纸上的文字，而是纸面上颜色极淡的图案：

红莲初绽，青叶两三片，淡红色的蜻蜓驻留在莲花的某片花瓣上，荷塘遍布整张信纸的底边，一朵睡莲孤零零地落在另一边的角落里，九色的莲花花瓣与花蕊中九颗彩色的莲子交相呼应，似是在诉说着某段不为人知的历史；在整张信纸的大背景上，则是一颗奇妙的树，它的根须将下方所有的事物都联系在一起，树上，一颗果实挂在它的顶端，不知道生长了多长的岁月。

顿时，一种莫名的情绪从信纸上传递开来，杨楚楚的心跳此时漏了一拍，起初，她并不是很明白这种情绪想要表达什么，但当某人的影子从他的脑海中闪现而过，她便明白了。

“……这封信，并不是写给我的。”杨楚楚忽然如是说道。

苏晴惊诧，问道：“为何如此说？”

杨楚楚没有回答，而是直接看向信纸上的文字，字体仍旧不变，只是其中不再有书信者的精神——先前在信封上的字迹里，杨楚楚已经完全接受了书信者传递来的东西，因此已经可以理解信中的任何文字了。

“……回顾，结缘尚为一残源，相逢九神残迹间；一往繁因众生处，杳然灵墟归尘岸……”

“……如初，抬眉视错融天心，新星初出为葬陈；玄帝封棺天狼畔，寰宇戍边暗雾岚……”

“……今时，香草迸碎琉璃盏，葬陈封祝六甲安；故身安好螟蛉子，枪随游龙镇河湾……”

“……明日，残月重回圆镜满，香莲重绽九华衫，诸子重归百世后，君侧再染筱竹玄……”

“……早知，属我光阴蓦然尽，贪恋繁荣一时安；摧宇浣宙寻三世，静待迟归筱月莲，四子共迎子陵还……”

两张信纸，洋洋洒洒数百字，每一个字中都包含了书信者对某件事的强烈渴望，甚至于不惜“摧宇浣宙”来“寻三世”而找到某人某物，字里行间隐藏着对自己的苛责与对“筱月莲”这三人的期盼；至于这最后一句“四子共迎子陵还”，怕是整篇文章中最为关键的一句了吧。

杨楚楚如是想着，不知不觉，她的情绪再度被文中所蕴含的感情代入，她只觉得自己仿佛穿越了时间，在某处的空间中看到了一个人，他从地球走出，来到一颗陌生的星辰，沿着先人既定的路线一步步往前走，他的身边聚集了一大批人，或是伙伴，或是敌人。

最终，先人的预料并非完全准确，他步入了一个分支路上，在这条路上，有一个个面孔逐一浮现，又有一个个面孔逐一消失；有一颗颗星辰间歇浮现，又有一颗颗星辰在尘埃中湮灭；有一种种力量逐步彰显，又有一种种力量迅速蛰伏……

四位来自不同星域、不同时空甚至不同族群的女子聚集在他身边，杨楚楚甚至觉得，这个人只有在这个时候才是完整的，五个人之中少一个，他们的组合都是一个残次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