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星夜杀贼夺帅印（1 / 2）

再说义端离开济州之后，心中矛盾重重，心想自己此番毛遂自荐来探金营，却为刘蕴古利诱，又被术虎奇识破，探营一无所获。若继续呆在义军之中，他日金军大兵压境，义军终有土崩瓦解之日，若投入金军，便是出卖昔日弟兄，自己昔日手下也终究必为金人所害。又想起刘蕴古出手阔绰，投入金军更是荣华富贵指日可待，心中真是难以决择。

义端一路思索，不觉已经进入东平城。他回到自己住处，迅速藏好刘蕴古送的那五百两黄金与翠玉罗汉，匆匆去见耿京。耿京与贾瑞正在大帐谈论攻打济州之事，有人报义端求见，耿京忙令军士速速传见。义端刚进大帐便说道：“禀大帅，小僧在济州探得金军劫营之后，料定义军近日可能攻城，防范甚严，以小僧之见，攻打济州应假以时日，令对方放松戒备之后再去攻打方可取胜。”耿京闻言，便令通知各位将军取消攻打济州行动。义端本想试探耿京攻城布署，不想耿京直接取消计划，他只得退出帅府赶回自己帐中。

这日义端鞍马奔波一天，吃过晚饭后和衣躺下不觉便已入睡，一会儿功夫便鼾声如雷，当他睡至半夜时分，迷迷糊糊感觉到窗外有脚步声悄然而至，义端假装毫无觉察，依然呼噜起伏，继续装睡，他想看一下来人到底要干什么。突闻窗外一人低语道：“已是熟睡了，一会儿我引开他，你进去把那玉罗汉盗出交给大帅，那便是铁证。”另一人道：“这么迟了惊扰大帅，恐有不妥吧？”另一人道：“大帅今日与掌书记巡夜完毕，二人正在大帅帐中喝酒呢，但去无妨。”义端听得二人言语，心中一阵害怕，暗暗想到：难道窗外之人知道了我受了金人礼物和术虎奇见我之事，若是如此必须杀此二人，不能留下活口，否则耿京知道此事，必以通金人之罪置我于死地。想到此处，他伸手悄悄摸到枕边宝剑握于手中，还未等二人反应过来，便呼的穿出窗外，拨剑便向二人刺去，二人哪曾想到熟睡中的义端突然窜出，知道事已败落，躲过义端刺来宝剑便赶快逃窜，义端提剑追赶几步，发现二人奔着耿京大帐方向逃去，义端不敢再追，又怕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便匆匆返回帐中。他心中担心白日带回那五百两黄金与翠玉罗汉被盗，悄悄一看，宝贝还在才放下心来。

刚才在义端窗外偷听的两人见义端返回不再追赶，便放慢脚步，一人说道：“这次咱们按照术虎奇将军安排这样做了他真的会去济州吗？”另一人道：“咱们奉命行事，完成了上司交待任务便是，至于去不去咱就管不了啦。”又一人道：“我真盼着我大金王师早点到来平了叛贼，我们也好尽快离开这鬼地方。”事有凑巧，这时候墙角黑暗之处站着一人，正是时遁，他刚刚解手完毕，见有二人鬼鬼祟祟过来便屏住呼吸听这二人说话，他越听越不对劲，知道这二人是金军细作，便悄悄尾随二人。时遁轻功极高，二人毫无觉察，仍然一边走一边低声谈论，行至一军帐便钻入帐中不再言语。时遁不敢大意，怕打草惊蛇，便悄悄返回。他知道今晚辛弃疾巡营，计划报告辛弃疾看如何处理，他在营中找了一圈不见辛弃疾，正欲去找解恭报告此事，忽见耿京帅营之中仍有灯火，赶到帐中一看，见耿京与辛弃疾仍在喝酒，便将所见之事一一道给二人。

耿京性急，站起身来怒道：“现在我们便去抓住那只金狗，不千刀万剐难解我心头之恨。”辛弃疾忙制止道：“大哥且慢，时遁兄弟虽未认出二人，但已经知道二人所在营帐，量此二人逃不出我们手掌心，如若还有同党，我们一旦查此二人，必将打草惊蛇，令其余同党逃脱，还有就是昨晚二人所说去济州之人到底是谁，我们尚且不知，如不查清，定是大患。我有一计可先稳住细作，时机成熟之时自然可以一网打尽。”说罢俯在耿京耳边低语几句，耿京听罢，哈哈大笑，继而点头称妙，辛弃疾又命时遁回去休息，并嘱咐不许与任何人提起此事。

再说义端经过刚才之事，他心中一直忐忑不安，便穿好夜行衣悄悄出营，他仍想找出刚才窗外两人。此时已是子时，他绕过耿京营帐在军营中转了一会，不见刚才两人踪影，刚准备转身离去回到自己帐中休息，却见一个身形瘦小之人向耿京营帐方向走去，他仔细端详身影，认出此人正是时遁，便悄悄尾随而去。

义端伏在帐外把时遁报告耿京与辛弃疾之言听个清清楚楚，但辛弃疾对耿京耳语之言他却无从知道。义端此时明白过来原来两个金人奸细是对自己下套，迫使自己投奔济州术虎奇去。义端此时并未下定决心投奔金营，他想改日假如抓出金人奸细，金人奸细说出自于受了五百两黄金与翠玉罗汉之事，自己到时百口难辩，便把五百两黄金与玉罗汉拿了出来悄悄溜出军营埋在一片树林之中，在周围树旁砍了几剑做了记号返回营中。他心中暗想，即使他日金人细作供出自已，但找不到证据，耿京也只能以为金人诬陷自己，一旦处死金人奸细之后也就死无对证了。到了那时自己便可相时而动，想留在义军或去投奔术虎奇都可选择。

第二日，义端早早起床便在营中闲逛，想打听一些军中消息，但却无人谈及昨晚之事，整个上午军中相安无事。当日夜晚，义端吃过晚饭在营中蹓跶，听军士们议论刚才史遇明与张昭从东平城中抓回一名金人细作，耿京与众头领正在大帅帐中连夜审讯细作。义端回去换了一身夜行衣悄悄来到耿京帐外偷听，只见那细作被绑在厅中一根大柱上已是打的浑身是血，满脸污垢，根本看不清本来面目。

厅中除耿京端坐帐中，还有贾瑞、辛弃疾、张昭、史過明、解恭、黄佐等人。义端不敢近前，只在帐外捌角处竖耳倾听，隐约听见说军中还有同党和义军中有人投敌之事，细节却是听不清楚。突然帐外跑进一名士兵慌慌张张喊道：“禀报大帅，大事不好，后营粮草失火！”耿京一听，大吃一惊，忙招呼众人道：“快快通知各营军士赶往后营救火，我等也火速去后营查明情况。”说完众人匆匆离去赶往后营，义端见众人离去，刚想去帅帐之中近前看看奸细，突然有两个黑衣蒙面人“呼”的一声从帐外冲入，挥剑便刺向奸细，眼看两人剑尖都已刺到奸细胸部，突然从帅帐围幕后冲出五六个人，义端一看却是时遁、程浩、常循章、史遇明、陆子淇、张安国等人。

程浩陆子淇二人用剑挑开两名黑衣人兵器，其余几人早已前后攻向黑衣人，两个黑衣人情知中计，刚要转身逃跑，这几人都是一流高手早已一齐冲过将二人围在核心，将二人手中兵刃打落在地，七手八脚将两个黑衣人按倒在地生擒活捉。义端此时也完全明白过来，刚才那个细作是假的细作，现在所捉之人才是进来杀人灭口的真正细作。义端正庆幸自己未尝闯入去认识细作，否则也已中了众头领引蛇出洞之计。他转念又想，那夜自己窗外之人若是这两个细作，自己在济州之事或将败露，正思索间，耿京等人已返回帅帐，见程浩他们已将细作抓获，耿京哈哈大笑，对辛弃疾说道：“果然不出老弟所料，老弟真神机妙算，再世孔明也。”

义端还想再偷听审讯细作，但此时帐外因刚才有人呼喊救火已经是乱作一团，他又怕被人发觉自己偷听，匆匆离开帅帐赶回自己帐中。他回到帐中越想越是害怕，万一细作知道自己去济州内情说给耿京等人，自己便是百口莫辩。他一狠心，一把火扔在自己帐中纵身向营外逃出准备赶往济州投奔术虎奇而去。

义端刚走到辛弃疾帐中，他向帐中望了一眼却见帐中空无一人，便窜入帐中，他灵机一动，自己投奔金营尚无见面之礼，正好一眼瞅中桌上一个锦木匣子，打开一看，却是义军帅印。义端闭上锦匣，顺势便将匣子揣入怀中，急忙出去乘乱找到一匹战马飞身跨上战马便风驰电掣般欲逃出义军大营。

出营门之时两名守营士兵见义端急急忙忙神色慌张便问道：“师父深夜出去意欲何往，可有出营令牌？”义端喝道：“刚才军中粮草库失火，是金人细作所为，现已逃出大营，大帅令我速去追赶，临行忙乱，忘记讨得出营令牌了。”一士兵说道：“我们奉命守营，没有令牌不许出营，还望师父不要难为我们。”义端正色道：“耽误了捉拿金人细作你两可负责的起，还不快快让开！”说罢不等二人答话，打马一鞭便飞驰出营，二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人道：“我一人守住营门，你速速报告大帅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