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世家族（四）（2 / 3）

柳皇后沉默了片刻，“吾身边尚阙一引导礼仪的女官，你既然做过司赞司女史，想来可以胜任。”

钱元秋赶紧跪下：“这，奴婢何德何能，能侍奉殿下左右。”

柳皇后伸手接了一片飘零坠叶，神气淡淡：“这梧桐叶深秋望风而落，吾不过也是存了一点怜惜之情。”

钱元秋感佩：“奴婢定然恪守本职，决不令殿下失望。”

柳皇后放了手中落叶，那枯叶便迎风飘飞，再不知悄然落到何处了。

“刘司赞因故离宫前，曾拜别于吾，说司赞司有个好苗子，但恐怕在刘司赞走后难以自全，便请求吾能扶持一把。”

钱元秋感喟：“司赞夫人她……”

柳皇后：“吾用你也不全是澄娘推荐的缘故，那日殿前召对，吾便对你印象深刻。”柳皇后说，“希望你慎始慎终，不要教吾与澄娘失望才是。”

钱元秋伏拜称是。

就这样，钱元秋成为柳皇后身边的一名小女官。

魏制，后妃身边有品女官皆由六尚中女官经奚官局、掖庭局选出分派，有掌衣、掌印绶、掌内库、掌礼仪、掌司燕寝的女官，钱元秋蒙皇后提拔，成为立政殿的一名掌仪女官，统一归掌印女官麻蓝的统领。

对于钱元秋的超格提拔，掌印女官麻蓝，也就是前几日所见的削肩细腰的美人并不很赞同，她委婉劝说柳皇后道：“宫中自有制度，钱宫人并非六尚所选送，恐怕骤然施以女官位，不能服众。”

柳皇后彼时正在水晶帘后，跪坐三重席上煮茶，以竹筴环拌热汤中心。此时茶水二沸，出现沫饽，茶花或大或小，十分喜人。

“这用人呢，跟煮茶是一个道理，不多烧煮多回，不能得好茶汤。钱宫人得用与否，总该令她多历练才能见出品质，麻蓝，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麻蓝无话可回，便也不劝了。

说话间，茶汤已然三沸，柳皇后不急不徐，将二沸时所盛的沫饽浇盖于三沸茶水上，用越窑秘色瓷莲花碗盛了，递给麻蓝。

麻蓝双手盖过头顶，恭敬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