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1 / 2）
小月道：“从未逢面，无怨无仇，害咱们干什么？”陈立杰也觉害人无须跑出这么远，便住口不说，高胜男道：“那老道折下一根藤条，在空中猛挥两下，明明该发出很响的声音，却又没发出一点声音。”说到这里，对小月道：“小月，你记不记得咱们师父说过，内家高手可将内力收发自如，能做到挥鞭无声。”小月道：“记得，那心路道姑莫非是个高手？”高胜男又道：“我暗暗心惊，再看下去，那小道童竟凭空跃起三尺高，老道一挥野藤，那野藤末端就击在道童脚下，道童便又借力跃起，却已变换了位置。如此，老道击了七八下，那道童已然在空中转了一个圈，落在地上。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
三人已听明白，这正是那老道在教道童轻功，但凭那道童的年纪，能借住藤编上的力道跃起，也委实难以置信。陈立杰吃惊道“莫不是天色有些黑，姑娘看错了？”
高胜男道：“错不了，那小女孩的轻功的确不错，以我姐妹的修为来说，若有人在脚下施力亦能做到，但像她那个年纪，是绝做不到的。即便如此，那老道还嫌道童下盘不稳，斥责了好几句。”
陈立杰道：“怪哉，教人武功是光明正大的事，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
几人也想不通其中原委，又让高胜男继续说下去，“那道童极是委屈，却不敢吱声，老道姑又给她讲解身法，我听了更是心惊，她所讲的竟是上乘轻功，有些连我都难以领悟。她却一个劲的逼着道童不停演练，想那身法既是上乘武功，又岂是轻易能学会？道童只练了两遍便不禁气馁，求道：‘以后慢慢学不行吗？’那老道姑有些生气，一张苦脸拉的老长，骂道：‘哪容得你慢慢学？漠北群煞已到了山下，你知不知道？’”高胜男说到这里，陈立杰惊道：“老道姑竟认得漠北群煞，那看来是走过江湖的人了？”
“是啊，当时我也心惊，就算她知道山下来了一伙强盗也不足为奇，但她却能说出漠北群煞的名字，那可就不一般了。”高胜男道，“那道童给逼的急了，哭道：‘学会了有什么用？在咱们山上又用不着？’老道姑冷哼一声道：‘你怎么这么没出息，当年江湖上有个女子在你这般年龄时，已能自己行走江湖。别人谁也不敢招惹。’那道童抹着眼泪道：‘你说的是不是埋在咱们屋后的人？’那老道姑似乎没想到会被这道童猜中，怔了一怔。”
陈立杰喜道：“这老道姑定然是认识妙手仙子的，说不定还有很深的渊源，姑娘你猜对了。”沈飞星也极想知道老道姑与妙手仙子有何关系，问：“那心路道姑承认了吗？”
高胜男道：“她没有明说，但那小道童多半说中了，我看她表情想问小道童是如何猜中的，却又不屑问。那小道童自己却说了出来，‘你不止一次对我说，她也同我一样孤苦，没了亲人，没人疼爱。我问你是谁，你又不说。可咱山上只有咱四个活人加一个死人，平时你连话都很少对那两个师傅说，那不就是说那棺材里的人吗？’”小月听到这里，说道：“那女童倒也聪明，如能学得高明武功也并非坏事。后来怎样？”
高胜男道：“老道姑又硬逼着女童练功，女童说道：‘你说的那个她那么厉害，不是也死了。’我以为老道姑定然要更加严厉训斥，谁知她只是黯然一下，说道”高胜男说到这里，目光闪烁，偷偷看了一眼沈飞星，似是有难以启齿的话。
陈立杰问：“老道姑说什么？”高胜男道：“那老道姑说我必须让妙手仙子死，她若不死，总归是尘缘难断。”说完，忍不住去看沈飞星脸色，沈飞星脸色铁青，颤抖道：“难道妙手仙子的死另有隐情？”
陈立杰沉吟片刻，道：“莫非是这老道姑害死了妙手仙子？”
小月急道：“大姐，你快说后来呢？”高胜男脸色悻悻，道：“树枝上突然飞起一只乌鸦，吓的我一哆嗦，险些被老道姑发现，我就没敢停留。”陈立杰道：“沈大侠，你瞧出这老道姑是什么来路了？”沈飞星自见到妙手仙子尸首后就一直失魂落魄，哪有心思去看别人？摇摇头。陈立杰又道：“看来这清平观也并非真的脱离了世俗。”
沈飞星道：“自从妙手仙子落在这里出家，这里就已经不寻常了。”三人细思这句话，颇觉耐人寻味。
突然响起敲门声，门外声音道：“弟子来给四位施主送上斋饭。”听声音就是那最先见到的道姑。高胜男答应一声，打开门，那道姑端着个饭盘，装着四碗稀饭，并无菜肴。高胜男接了过来，那道姑道：“贫道饮食简陋，四位请将就些。”
四人腹内早已饥肠辘辘，虽只是一碗稀饭，却是大动垂涎。陈立杰已忍不住离开草席，拿过一碗，举头便喝。那道姑急了，赶忙拦住，道：“错了错了，这碗是给那位施主的。”她说的是沈飞星。
几人颇觉古怪，陈立杰道：“这不就是普通稀饭么？”那道姑道：“心路道长吩咐过，左边这碗是给那位年轻的施主喝的。弟子虽不知道有什么用意，但也照办就是。”
高胜男道：“心路道长果然用心良苦，却不知她现在在哪里？”那道姑道：“趁着天色还有些光，去捡些松枝明日生火。”
高胜男心想，原来那老道姑连你们也骗了。那道姑正要离去，高胜男忽道：“请问道长，清平观里只有你们四人了吗？”
那道姑闻听此话，无端一阵凄凉，“弟子在俗家活不下去了，来到清平观时，尚有六七个人，但到后来只剩下我跟心路道长，心静道长三人了，脱尘是前年来的，哦，就是那个十二三岁的女娃。”
高胜男谢过道姑，那道姑离去了。陈立杰端着一碗稀饭，连闻带看，瞧不出异常，递给沈飞星道：“那老道姑莫非知道你的名号，是以这碗稀饭有什么特别之处。我却瞧不出。”沈飞星拿到鼻前一嗅，也未觉有什么异常。
几人思量一番，均觉那老道姑纵有用心，当不致在稀饭中动手脚，只是为何要单独分开沈飞星那一碗，几人想不通。沈飞星自知命在旦夕，更没什么可担忧的，喝了稀饭。
陈立杰三人也各自喝了，并无不适，在草席上歇息着。不多时，听到那边静室有声响传来，细听之下，是那老道姑携着小童回来了，随着一声‘哐啷’声，一大堆木柴被她丢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