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逃生(1 / 1)
罗成跳崖的一刹那,一种从未体验过的失重感觉让心脏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里,浑身肌肉僵硬,头皮一阵阵发麻,思考仿佛都成了一件困难的事情,只剩下那强烈的恐惧感。
要死了吗?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罗成终于控制住了自己的身体和意识,从怀里摸出罗瑞翔交给自己的翎翼,疯狂输入灵气。在离地面百米左右时,翎翼猛然向两侧弹出近三米长的翼膜,带着罗成在空中翻滚。罗成不会操控方法,只能紧紧地抓住翎翼,听天由命。
一阵强风吹过,翎翼又被推上高空,几分钟后竟然飞到了云来山的西侧,强风狠狠地将翎翼和罗成撞向崖壁。在极高的速度下,罗成被撞得口鼻流血,顺着峭壁跌落下去。幸运的是,下方正好有一棵大树,大树方圆近30余米,顺崖生长,扎根极深,密集的枝干拦住了罗成,否则必将摔得粉身碎骨。
这一番冲撞虽然猛烈,其实并未伤到筋骨,罗成忍住伤疼,将损坏的翎翼掩盖在茂密的树叶之中,踩在结实的树干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罗成休息了几个小时,浑身疼痛终于舒缓,伤口也开始结痂。现在不必考虑如何下去,监察省肯定已在云来山周围搜查自己,即使下去了也是自投罗网,还不如先在这悬崖中躲几天,等监察省放弃搜索后再想办法下去。
此时天色渐暗,罗成又饥又渴,如果不能找到吃的喝的,也不用监察省抓捕,自己就死了。但身在半空之中,到哪里去找吃的?无奈之下,罗成摘了一些新鲜的树叶裹腹,树叶苦涩难以下咽,只能解个饥渴罢了。深夜,罗成折了一些柔软的树枝,一端绑在树干上,另一端绑在腰间,方才在树杈中睡着了。
后半夜,突然下起一场大雨,罗成被雨水淋醒,索性喝了个饱,毕竟比树叶的汁液解渴多了,又摸索着将翎翼还算完好的翼膜打开,存了些水备用。
这雨直下到天明,罗成也是难以入睡。天明后,罗成腹中仍无疼痛之感,可见树叶无毒,便放下心来,直睡到日落方醒。
第二日,罗成仍旧躺在树杈中一动不动,听着急劲的风声、还有鸟鸣声,看着云雾变幻,默默地练功。饿了就摘些树叶,渴了就喝点雨水。
第三日黎明,罗成顺着树干爬到树冠,果然在上面发现一个鸟窝,窝里足有十来枚鸟蛋,欣喜万分。罗成又花了几个小时的时间把这颗树的枝干摸索了个遍,弄清了自己的整个“地盘”,才又回到树杈中。
从第四日起,罗成开始摘食远处的嫩叶,山间多雨,并不愁水喝。这日傍晚,从空中突然坠下一条五六斤重的蟒蛇,砸在树上摔晕了过去,怀中竟然还缠着一只晕倒的野兔,看样子是蟒蛇缠住野兔后失足落下了悬崖。罗成大喜,用铁尺把蛇彻底敲死,剥了皮。蛇肉虽然生腥难以下咽,总是肉食。罗成咬牙吃完了一小截蟒蛇肉,把兔脚绑在树枝上,摘了些嫩叶放在一边。
做完这些,罗成嘿嘿笑了起来。接下来五天不愁吃喝了,五天后监察省搜查应该已经结束了,现在正是考虑如何下去的时候。
头顶还不知道多远才是山顶,也看不清情况,往上攀登要是一个不小心摔下来就更惨,只有想办法下去。脚下的悬崖足有数百米深,即使把所有树皮剥下来做成绳索也不够,倘若自己灵力能达到踏空之境,这几百米悬崖何足为虑?只有一个办法了,罗成望向翎翼,翎翼的机关虽然都已经损坏,但是两翼的膜布大体还算完整,膜布和缆绳十分轻巧结实,不是寻常匠师所制造出来的。
三天之后,罗成蹲在树冠上,腰间紧紧绑着树皮做成的绳索,从中伸出另一条绳索和四条细细的缆绳,绳索另一头连着下方十多米的树干,而缆绳另一头连着上方的翼膜。做好了准备,罗成深吸了口气,腾身向下方的主干跳去。片刻间,罗成已经地落在主干上,但是冲击力让罗成根本无法保持平衡,摔落下去,被腰间的绳索扯住了身体。
罗成爬回树干,脸色惨白,原本用于空中滑行的翎翼被改成伞状后的确能起到缓降的作用,但冲击力仍然很大,伞面虽然受树枝限制张开幅度有限,但还要进一步改良,而且自己的体重相对太重了。罗成闭上眼睛思索起来。
轻柔的夜风抚慰着山林,皎洁的月光将大地映照得茫茫一片。在这夜深林静之时,从云来山的千米峭壁上,一个身影一跃而下,在跃下的同时,上方张开了一片巨大的伞状物,减缓了身影的坠落速度。峭壁上,一大一小两道影子徐徐落下,最终与地面融为一体。
在峭壁下的密林里,一个衣衫褴褛、骨瘦如柴、肮脏不堪的“野人”正挂在距地面三米的空中来回摇摆。这个“野人”闭着眼睛,身形萎靡,随着绳索摇荡,脸上却洋溢着兴奋的表情。
好半天后,“野人”解开腰间的绳索,掉到了地面上。整整二十五天,终于踩到了坚实的地面,从解决食物饮水问题,睡觉和保温问题,到不断改造翎翼尝试,自己是吃了多少苦才在这半空中生存下来并平安返回地面的啊!罗成忍不住露出得意的笑容。
罗成找到一处溪水喝了个饱,甘甜的溪水滋润着身体的每一处角落,稍微回复气力后,爬上树将翼膜收了起来,连同其余的零件都埋在地里。罗成用溪水洗去多天来身体积蓄的污秽,此时天色渐明,罗成穿回破烂不堪的衣服,辨明方向,慢慢向西北方向走去,行了两日,终于看到了袅袅炊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