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才出狼窝,又入虎穴(1 / 1)
丁哓哓低头看着扼住自己咽喉的干枯手指,没有哪一刻有现在这般憎恨自己,恨自己识人不清、恨自己身处险境却警惕性太低。
“老丈,您这样是否有些恩将仇报了?”丁哓哓强压着心头的惊惧,努力表现出镇定,喉咙里艰难地挤出几个字。
刚才还萎靡顿地的老者此刻身姿挺拔地立在丁哓哓面前,眼神精光流转,晦暗不明,遮住的光线投下一片阴影。计算过逃脱的百分之一的可能性,这片阴影又仿似投在了丁哓哓的心里,瞬间打碎刚刚劫后余生的庆兴。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老者鹰隼般的目光直视丁哓哓,就像要看到她的心底,“臭小子,你到底是何人?到镇南郡来有何目的?是受何人指示?说!”
“嗯?”丁哓哓短暂性蒙圈了。但她强自安定心神,分析老者的话,从好的方面看,应该没有识破她的女儿身,不然不会叫她臭小子。
在这接近蛮荒的时代,还是以臭小子面目示人安全些,不然把她卖到某些无法描述的场所,那可就冤枉至死了;坏的方面,看样子应该是把她当成什么人了,而这个人应该与他关系不善,可能还和他的对头人有关。
想通了个中关节,心中有了计较,丁哓哓面色仍然表现出镇定,但急急开口,辩解意味浓烈,“老丈,我救你性命,只是因为咱们同在牢中受了那许多天的苦罢了。”
然后露出经典寓言故事主人公“农夫”的不甘和愤懑:“谁知你竟恩将仇报”,仿佛看到咬了农夫的那条蛇,继续道“我是谁?都说了一百遍了,我就是个修仙的道人,采石场毁了我肖武山的灵气,这才下山来的。”
短短几句话,看似没有正面回答老者的话,但字字句句不仅是一个被劫持人质的正常反应,还饱含了对老者行为的控诉,顺便把自己的来历交代得清清楚楚。端端一副正人君子的风光霁月做派!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老者锐利的目光一样在丁哓哓面上刮来刮去,让她觉得自己是一块带毛的猪皮,被喷枪来来回回燎了个遍。
就在丁哓哓觉得他俩就要以这个姿势站到天荒地老,直至变成雕塑,老者倏地松开了她的咽喉,对她恐吓说:“姑且信你,但你得跟我走。”
“什么?”丁哓哓漏出抗拒神情,“咱们不应该是山高水长,有缘再会吗?”
老者斜睨她一眼:“让你去泄露我的行踪吗?”
“不会不会”,丁哓哓连连摆,“咱们江湖儿女决不干那不讲究的事儿。”
“那看来可以留你一命了。”老者缓缓抬了抬眼皮。
“什么?”丁哓哓唬了一跳,但对上老者深沉的眸光,一个激灵,顿时明白了,如果刚才老者说要让自己跟着走,自己要是爽快答应了,也许现在自己就是一具尸体了。
念及此,冷汗弥漫了后脖颈。
咽了一口虚空的唾沫,丁哓哓朝老者一抱拳,“后会有期。”转身便要抬步。
“慢着”,老者对着丁哓哓后背不容置喙地说。
“现在”,老者慢条斯理地说,“跟我走。”
“哈?”丁哓哓瞬间自己很上头,就像喝了5两二锅头似的,一切都不在自己掌握中的那种无力感让她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