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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文卫惨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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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予二人沿姜水向东,风餐露宿,五日后抵达文氏领地。周亓突然喊道:“公子你看”!姜予顺着周亓所指方向望去,不远处有一行数十人缓缓行进。

二人近前下马,周亓向一老者询问:“敢问老伯,去卫城的路该怎么走”?老伯放下担子满脸疑惑地回道:“如今众人纷纷逃离卫城,二位为何还要赶去”?姜予大吃一惊问道:“老伯何出此言”?老伯长叹一声缓缓回道:“卫城原本安定富饶,七年前有仙人降临东华,族长文昌前去问道竟一去未归,终日在东华山修炼不问世事。据说族长已修炼成仙,族众纷纷抛妻弃子赶赴东华。自此良田荒废,匪盗猖獗,其余族众苦不堪言,纷纷逃离文卫”。老伯双眼通红,一脸哀伤。

姜予听罢心中五味杂陈,继续问道:“老伯此行去往何处”?老伯望了一眼徐徐前行的逃难族众,茫然回道:“众人只求速离祸乱之地,未做过多打算”。姜予沉思片刻,言道:“老伯可传话众人,沿姜水向西,十日内可抵达姜梁领地,到时与首领言明受姜予指引即可。今后可安身立命,不再颠沛流离”!老伯惊讶道:“敢问少侠何人”?姜予回道:“我乃姜梁首领之子姜予,老伯尽可放心前往,我族人必定欣然接纳”!

老伯激动不已,连忙作揖:“老叟代众人谢过公子,文卫已然衰败,公子何不一同返回”?姜予回道:“我二人既已行至此地,不可无功而返,必去卫城一探究竟”!老伯见姜予语气坚定,只好叮嘱道:“少侠此去卫城务必小心,我等在梁城恭候公子平安归来”!老伯随后将喜讯转告众人,众人奔走相告,喜极而泣。

姜予望着众人相继离去的背影感慨万分,准备翻身上马时,见一妇人背着孩子踉跄而行。姜予近前察看,发现孩子脸色苍白,双目紧闭,好像已昏死过去,慌忙言道:“大嫂且慢,令郎如此病重,怎可再受颠簸”!妇人闻言连忙放下孩子,颤声唤道:“锦儿,快醒醒,不能睡着了”!姜予用手背轻探孩子额头,又察看舌苔后,忧心道:“令郎受风寒侵袭,需要赶紧医治”!转身吩咐周亓:“取我药囊来,再找些干柴生火”。妇人见状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跪地叩谢,姜予慌忙阻拦。不多时,火已生起,姜予将汤药煮好后喂给孩子。此时天色已晚,姜予本该赶往卫城,但不忍将母子二人留在荒野,只好露宿一晚。

次日黎明,周亓叫醒姜予。睁眼便看到孩子与妇人嬉戏,姜予甚感欣慰,向妇人言道:“梁城距此路途遥远,令郎还未康复,不宜赶路,不如随我们先去卫城,休憩数日后再做打算”。妇人回道:“悉听恩公安排”。四人收拾好行李,周亓载妇人,姜予载孩子,一同赶往卫城。途中交谈得知,妇人名为春娘,孩子锦儿已有十岁,其父龙应半年前舍下母子前往东华,自此杳无音讯。卫城少壮族众早已逃离,母子二人孤苦无依,便随老弱族众一起逃难,靠他人施舍为生。姜予二人闻之,悲从中来。

晌午时分,四人赶至卫城,目光所及尽是荒凉。姜予见路边野狗舔食白骨,倒吸一口凉气,吩咐众人小心,速寻栖身之处。未走几步,小巷中突然窜出数人手持棍棒,为首大汉满脸横肉,对姜予等人喝道:“留下马匹和财物,放你们一条生路,不然性命难保”!锦儿被吓得使劲往姜予怀里靠,春娘也慌了神不知所措,姜予淡定地安慰着二人。周亓翻身下马,指着大汉喝道:“放肆!再不滚开,我让你们身首异处”!匪首见周亓如此气势,恼羞成怒,招呼众人蜂拥而上。周亓抽刀迎战,刀光所至无坚不摧,霎时间血肉横飞。姜予急忙喊道:“把他们赶走即可,不要伤人性命”!周亓闻言三拳两脚将数人放倒在地,斥道:“我家公子开恩,还不快滚”!众人闻言,连滚带爬,慌不择路。

四人继续前行,遥见前方有炊烟升起,周亓前去叩门借宿。开门的大伯五旬左右,听闻姜予二人远道而来,急忙招呼进门。相聊中得知,此处乃文卫首领之弟文礼的住处,大伯名为裴忠,原本是卫城祭司。七年前族长文昌一去未返,族事荒芜,无奈之下其弟文礼暂代族长。族中传言文昌已羽化成仙,在东华山讲法,众人纷纷赶赴东华修仙,文礼苦苦阻拦未果。大多族人因根基浅薄被驱逐下山,却不死成仙之心,终日闭门修炼,更有甚者炼丹而食,因此丧命。文卫自此百业凋敝,走向没落。两年前文礼之妻素姝重病缠身,奄奄一息,文礼无奈前往东华求医。炼气士黄宣以丹药要挟文礼拜其门下,并向族人广传道法,文礼断然回绝。素姝去世后,文礼相思成疾,终日恸哭,以至双目失明精神恍惚。文礼膝下尚有幼女,裴忠不忍父女饱受饥寒,便搬过来照料。几人靠着前些年藏下的粟黍苟活至今,幸得裴忠之子裴信虎背熊腰,孔武有力,才免于匪乱。姜予得知文卫惨事,扼腕叹息,随后前去探望文礼。

推开房门,一股恶臭扑面而来,文礼蜷缩在地上蓬头垢面,衣衫褴褛,身边竟然摆放着棺椁,姜予不由地近前察看。本以为会看到一堆白骨,却见棺中女子面容尚在,棺中铺满了干枯的香草和花瓣,姜予不禁潸然泪下,暗下决心必去东华山讨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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