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灵族浩劫（1 / 1）

魁烈率众浩浩荡荡向北进发。

半日后，前锋巨人遇到鸿沟急忙回报，魁烈回道：“原地等待，我等随后便到”。大队人马赶至，只见鸿沟宽有十丈，深不见底，对面云雾缭绕，不知其详。尤彣忧心道：“遇此天险，如何过之”？魁烈淡定道：“稍安勿躁，静待即可”。

不多时，云雾散去，山林依稀可见，鸿沟中升起一团黑云化作大桥直通对面。魁烈激动不已，大喊道：“只可生擒，不可乱杀，冲”！犰兵领命向对面冲去。

即将冲至对面时，忽然万箭飞来，犰兵纷纷倒下。魁烈见状急命巨人冲锋，巨人仗着皮糙肉厚勇往无前，势不可挡。

众人冲至对面后，发现对方并非人族，个个棕发长耳，相貌怪异，在林中上下翻飞灵巧敏捷。对方凭借巨树来回跳跃，不断射箭反击，且战且退。几名巨人手持巨兵横冲直撞，但终因行动笨拙被射中眼睛，轰然倒地，哀嚎不已。魁烈无暇顾及，率部下径直往密林深处冲去。犰兵四处乱射，但无一命中，反被冷箭所伤，相继倒下。尤彣见状急命犰兵列队，举盾前行，步步紧逼。

尤彣此计一出，果然奏效，对方一退再退。突然，草丛中蹿出五十余人，手持武器向犰兵队列冲来，犰兵顿时乱作一团。尤彣大怒，命巨人格杀勿论，巨人大吼一声，上前乱砍一气。片刻间，五十余人所剩无几，为首者壮汉手持石斧仍在拼命反抗。犰通见状，骑着赤狞兽纵身扑去，赤狞一口咬断壮汉脖颈，壮汉当场毙命，颈间不断流出淡黄血液，犰通惊讶不已。

鏖战多时，对方终究寡不敌众，被大队人马围在山丘下。魁烈神情激动地和对方理论，叽叽喳喳，尤彣等人完全听不懂，一脸疑惑。

尤彣终于忍无可忍，大喝道：“尔等妖人，再不投降便放火烧山”！魁烈闻言怒视尤彣，眼中充满杀气，尤彣一时不敢言语。

对峙多时，魁烈突然大怒，转身命道：“冲”！众人蠢蠢欲动之时，突然传来一声“且慢！”，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林中缓缓走出一人。尤彣端详过后，嘲讽道：“又是你，你还真是命大”！犰通见到来者，也大吃一惊。

来者正是姜予。原来，那日姜予被犰兵追至鸿沟，白马天瑞一声嘶吼，安然越至对面。四下漆黑，白马狂奔不止，姜予只得紧紧抓住缰绳，颠簸中又逐渐失去意识。等到醒来时，已是黎明，姜予踉跄起身，发现白马赫然躺在一旁，急忙上前察看。只见白马身中数箭，血流一地，姜予心疼不已，急忙寻找水源。好在不远处便有小溪，姜予扯下衣服在水中浸湿，将水挤到白马嘴里。白马奄奄一息，不断低吼，仿佛在与姜予告别。片刻后，天瑞缓缓闭上了双眼，姜予心碎不已，久久不肯离去。

姜予拖着沉重的身体，顺溪而上，此时已是冬日，溪水两侧却芳草依依。姜予饥饿难耐想寻些吃的，未料四周既无野菜，也无瓜果。姜予瘫坐在地上，浑身酸痛已无力前行，求生欲让姜予抓起一把青草送向嘴里。突然旁边传出一阵异响，姜予上前察看，一窝小兔嗷嗷待哺。姜予迟疑再三抓起一只小兔，小兔肆无忌惮地舔着姜予手指，姜予眼含泪水，心中五味杂陈。良久之后，姜予将小兔轻轻放下，沉沉昏死过去。

姜予再次醒来时，蓝天白云，阳光明媚。姜予起身观望，不远处有人向姜予走来。只见来者棕发长耳，明眸皓齿，头生双角，身着羽衣，面若少女，身若轻鸿。正在姜予惊讶之时，少女开口道：“你终于醒了，不要害怕，我不是妖怪，我叫子灵，就住在这山间”。姜予闻言连忙作揖道：“感谢仙子相救，在下感激不尽”！子灵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但你喝了这灵池之水，可以听得懂我说话”。姜予一时不知所措，子灵又道：“我连你的马儿也一起救了，就在那边”！姜予顺子灵所指望去，只见天瑞昂首挺胸，精神抖擞，冲着二人高吭不已。姜予心中大喜，又作揖感谢。

子灵道：“这里是灵界，人族是找不到的，不知你是怎么进来的。我们灵族有禁令，不能与人族接触，你在这里不要乱走，等我想到办法再送你离开。如果你渴了饿了，就喝这灵池之水，我会每天来看你的。”随即从腰间取出两枚红螺，又道：“这是双生螺，无论距离多远，都能相互感应，你拿好了，我要走了！”子灵随即赤着脚向山林翩然飞去。姜予愣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来。

子灵走后，姜予开始思绪万千。至亲离去，至爱杳无音讯，料想族人过冬也将无比艰难，姜予潸然泪下。好在子灵每天都如约而至，滔滔不绝，言语中满是对外面世界的憧憬。姜予也毫无顾忌的倾诉，子灵总是静静地望着，感受着姜予的思念、悲伤、悔恨、愤怒，情到深处泪眼婆娑。

一日，日近西山，子灵迟迟未到。姜予心烦意乱，不禁拿出双生螺观瞧，只见颜色暗淡，毫无生机。姜予顿感不妙，只身往山林走去。

姜予在林中未走多远，便听到喊杀声，急忙躲避。只见数百人手持兵器，匆匆往北面冲去，姜予见众人皆是犰人衣着，心中大惊，便悄悄尾随。魁烈与灵族理论时，姜予看到尤彣仿佛似曾相识。姜予袭击犰洪时，尤彣就在殿上，只不过姜予当时已神情恍惚。姜予见双方即将交战，急忙大喊道：“且慢”！

尤彣见姜予走来，便斥道：“莫非你今日又来送死”！姜予回道：“诚然！不过足下此次来犯又是为何”？尤彣奸笑道：“听闻此处珍宝无数，特来观赏”。姜予道：“足下死伤无数，可曾见到珍宝”？尤彣闻言一怔，看向魁烈。魁烈道：“珍宝就在这山丘之上，拿下此处尽数可得”！姜予淡定道：“我已来此多日，山丘之上乃灵人墓冢并无珍宝，足下莫要被人利用白白牺牲”！魁烈慌忙道：“大胆狂徒，休要蛊惑人心”！此时，岐山巨人竟然匆匆撤退。原来，日落西山，巨人不敢夜战纷纷折返。

尤彣见此情形迟疑不决，既不想功亏一篑，也不愿放手一搏。姜予道：“犰兵多有负伤，足下若就此撤退，我将及时医治”。尤彣回头一看，部下已死伤过半，个个眼中满是期待，尤彣不禁面露难色。姜予又道：“足下若能撤兵，我愿再次前往犰城为质，只求首领让在下见婉儿一面”。尤彣闻言心生一计，便欣然应允。犰兵纷纷撤退，魁烈进退两难，怒不可遏。

姜予为报子灵恩情，挺身而出。历经苦难，姜予唯一牵挂便是婉儿，此去犰城，不知又将遭受何等磨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