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平波暗起,无心应天意(1)(韵烟遭陷害)(2 / 3)
如果有一天,我们之间的利益相冲突,我们还会顾念姐妹情谊吗?亦或是不顾一切地相互背叛伤害?
然而这句话我终究还是没有问出来。
我们三人各怀所思,相对无语良久,也就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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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见到煜倾,是在皇后生辰的家宴上。
他还是原来的样子,一袭浅绿色的蜀锦云团暗纹长袍,腰间系着一条同色的金丝绣纹腰带,头顶是一个金制镂空发冠,其间横贯一根白玉簪子,风神俊朗,气度不凡。唯一不同的是,这次席间他的身边多了一女子。他们二人站起来,一齐端起酒杯高声祝寿:“儿臣祝父皇福泽绵长,万寿无疆,也祝母后凤体安康,万福金安。”
皇上笑逐颜开,朗笑道:“见你们夫妻二人能同心同德,琴瑟和鸣,朕心甚慰。”
“要是能早日闻获喜讯才是更好的事呢!”皇后笑着接话道,“到时侯皇上您该更加喜不自胜了吧!”
我只觉心口一颤,仿若正在鸣奏的琴弦被陡然拨断,断弦割破了手指,鲜红的血液涌出,我急忙用嘴抿住,没有人看见。只有我自己知道这道伤口正汨汨地淌着鲜血,而我只能忍着泪咽下口中的咸涩,淡然含笑。
他似乎知道我在看他,也转头看向我,刹时的目光交汇,我又望见了他眼底的哀伤和隐痛。我不忍再看,急忙将目光移了开去,然而就在这时,我忽然对上一双眸子。这双眸子是冷的,如一处幽深的寒潭,潭面结满了冰,教人无法看见潭中之物。不过让我害怕的不是这双眸子的深冷,而是其冷冽种中化无形为有形的锐利寒锋,就这样直直地毫无遮挡地向我袭来,让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而这双眸子的主人正是坐在煜倾身边的那个女子,当朝右丞相的长女李沁梅,也是而今的怀南王正妃。
是他的王妃。‘
我心绪纷乱难言,只得将目光转向殿前的歌舞。恰好是一场舞蹈的结束,众舞伎领赏后纷纷退了下去,正怔然间,只见一列女乐来到了大殿中央,我仔细一看,竟见韵烟着一身湖水绿薄纱绣丝裙,携琴立于众女乐的最前方,其后才是其它着粉色纱裙的奏各种乐器的众女乐。一行人叩拜行礼后,乐音缓然而起,奏的是喜庆欢快的曲子,乐音悠扬,鼔声震天,激得人心情仿佛也跟着欢愉了起来。
想不到韵烟才入乐宫局不过一个月,便以精湛的技艺做了主奏的琴师。我本该为韵烟感到高兴才对的,可内心那抹缠绕不去的忧虑,让我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正在我恍惚出神中,声乐已渐渐停了,众女乐再次叩拜向皇后贺寿。皇上皇后大喜,赏主奏的乐师御酒,韵烟上前接过李公公递来的金樽,抬袖饮闭,谢恩后即将与众女乐退出大殿。正在韵烟退身的瞬间,忽见她脚底一滑,连声“哎呦”都还没来得及叫出来,便后仰着摔倒在了地上。
韵烟忙爬起身来,连连磕头:“奴婢失仪,请皇上降罪。”
原本喧闹的大殿中顿时鸦雀无声,人人都将目光投向了韵烟这边。说得更确切的是,他们望着的不是韵烟的人,而是掉落在她身旁的一纸折叠起来的信笺,还有一方粉紫色绣着鸳鸯戏水的袙子和一枚莲鱼衿缨。
“那是什么?”皇后见皇上只是皱着眉头不发话,便向一旁的李公公使了个眼神,李公公即刻会意,走过去将那信笺、帕子和衿缨拾来交予皇后,皇后展开那信笺匆匆看了一便,厉声喊道,“大胆!”
皇上闻得皇后此言,也接过那信笺,只看了一眼,就将其揉成一团掷之于地。
望着皇上与皇后的脸色,我的心瞬间彻底沉入谷底,暗暗与紫泱和悯瑶交换了个眼色,她们亦神色有变,再将目光移向韵烟,只见她也一脸惊讶尚未回神。信笺上写的字句是什么我不知道,但就从皇上与皇后的神情,还有那帕子和衿缨,我便知大事不妙。
此时其他女乐都被遣了下去,偌大的殿宇中央只有韵烟一人跪在地上。整个大殿中很静,静得我可以听见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
皇上坐于御座上久久不语,捏着酒杯指节发白,最后一挥衣袖离座而去,只留下一句:“这便是朕的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