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幕 ? 物是人非 ? 八(1 / 4)
匣中人头登时于大殿之上掀起了轩然大波。起初,态度强硬的群臣还好似没能反应过来一般,沉寂了片刻后,他们才立即炸开了锅:
“晔国千百年来,从未有过如此骇人听闻之事!”
“毫无理由便斩杀朝廷栋梁,此乃暴政!在下无法辅佐这样的主君,就此辞官!”
“对,这官无法做了,在下也要辞官!”
祁子隐却好似早已料到会遭遇如此反应。面对着犹如一群苍蝇般吵闹着的臣子们,他重重一哼,向身后的樊真使了个眼色。樊真心领神会,大喝一声:“关门!”
立于文德殿两旁的墨翎卫当即动手,将宽厚高大的殿门阖上。祁子隐也抬高了声调,对群臣怒喝起来:
“黄谬弩乃我王叔一手汲引的心腹,更位居执掌陵庙群祀,礼乐仪制的太常卿,然而其利用此次即位大典之机,竟于昨夜安排十数名流砂营刺客,欲将寡人刺杀于宫外华沁池边,好在云止莫氏及时赶到,凶徒方才未能得逞。今日,其更是安排了刀客藏身于典礼鼓手乐师与歌舞伎中,欲再行刺杀之举,难道不当斩么?!”
一番话,再次引得殿内众臣一片哗然。其中许多人皆不知晓,原来即位大典匆匆结束,背后竟还有这样一番变故。
“口说无凭,国主既怀疑臣子密谋行刺,当将人犯交由廷尉司调查取证,而非直接将人斩杀泄愤!”
廷尉司司承尉迟睿却拱手上前,一番话说得义正言辞。年轻国主闻后将大袖一挥,高声驳斥道:
“此刻,行贿黄谬弩的商人已被押入死牢。而其所受贿赂也已寻得在册记录。昨夜行刺寡人的三名刺客尸首,已连夜送至了廷尉司仵作那里,今日典礼上的刺客也悉数被樊将军拿下,对刺杀罪名供认不讳,不知尉迟司丞还想要何证据?”
尉迟睿却仍是连番摇头:“但国主眼下之举仍是不合法理的!”
“司丞如此想要一个法理?那么请问,此先我王叔欲将我当街斩首时,廷尉司可曾问他要过什么法理?你那嫡子尉迟敬德,伙同郁礼屡次犯上,且于行刑当日失去行踪,却至今仍未被列为在逃要犯。莫非于你眼中,如此便是符合法理的?!”
一番质问,令尉迟睿不由得低头退入了人群。因为他心中清楚,当年用来将祁子隐定罪的理由皆非铁证。而自己的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如今仍藏身于城郊置买的一座别院中,方能留住一条性命。
“既是说法理,寡人便再同你们说道说道!”
年轻的国主于群臣面前踱着步,突然两眼一抬,如炬的目光看向了人群前,此前吵得最凶的二人。其正是前夜还对祁子隐所提减赋之法吹毛求疵,百般阻挠的太府卿徐尚与盐铁监吕季海:
“你们二位,一人掌管着我晔国金帛财帑,另一人则专司盐铁贸易,数年来却利用手中职权之便控制商会大宗货物价格,从中渔利。眼下,舟师彍羽营正于城中查封二位的那些地下钱庄与非法私产,稍候寡人再会同廷尉司细审!”
一番话毕,前夜还于年轻国主面前趾高气昂的两人立刻如见了猫的耗子,突然跪拜下去,不住地叩首,恳求国主开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