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顾在莒，你怎么这么傻？（1 / 2）

楚威的葬礼后，凉未晞在平和医院抽调跟随维和部队去乌国的志愿者名单上签了名。顾在莒忙得焦头烂额，一边是耀东集团的日常业务，包括军用飞机投产前的最后试飞，一边是照着楚威提供的线索锁定囤积违禁药物的仓库。

到顾在莒忙完手头的事情，凉未晞已经离境去了乌国，与她一起随同大队出发的还有霍泽熙。不知是哪家媒体消息灵通，以此为据，顾在莒与凉未晞分手的消息盛嚣尘上。

顾在莒窝在他们的卧室里，已经三天没有出门。反复地听两人游车河时凉未晞爱听的几首歌，包括陈奕迅的《十年》。三天前他从基地的会议室走出来，门后大家都在热烈讨论着该怎么庆祝试飞成功，一切数据达标。他掏出手机，看到微信上有来自于凉未晞的录音留言。心跳莫名加速，长指一点，手机里传出凉未晞清脆绵软的嗓音：“顾少，很遗憾以这种方式与你道别，但是，我已没有留在你身边的理由。顾少所谓的专宠与维护，在一次次的退让，委屈中不值一提。十年前陪在你身边的是唐小姐，她如你所愿的回来了，你是开心的吧。至于你我，再见面时，做个朋友吧。顾少，再见。”最后两字，带着颤音。这份录音，顾在莒反复听了许多遍，醒来听，睡前听，听到他都产生幻觉了，仿佛凉未晞还在家里，家里还有她的声音。

但每次看到放在床头的那枚凉未晞留下来的订婚戒指，他又拼命喝酒，默默流泪。自言自语：“即使不再爱了，也不需要分开。”回忆起那个十字路口，车前的惊鸿一瞥。之后就遇到凉未晞来求助，可到底是把好运给折腾没了。

几个好友轮番来劝，都没用。

这天晚上，盛扶苏出现在门口。她依然故我地穿着大红的鱼尾裙，像是被人从夜店拉出来的。她也确实是被祁于归千求万请才过来的。一进门，就甩下一叠照片，散在顾在莒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颓废地坐在地上的顾在莒，周边一堆酒瓶和插满烟头的烟灰缸，室内没有开灯，唯一的光是从没有拉严实的窗帘透进来的月光，照在顾在莒脸上，他的脸色更显惨淡。不知几日没有刮的胡子，衬衫也皱巴巴地挂在身上，如此不修边幅的顾在莒，盛扶苏是头一次见到。

高跟鞋踩到他身边，盛扶苏劈头就骂：“顾少，你这要死不活的样子装给谁看呢？早干嘛去了？！唐月曦犯的是杀人罪，这你都能帮她脱罪，你厉害呀！”

盛扶苏自然不知，要求帮唐月曦脱罪的是楚威。毕竟是跟了楚威十年的人，到头来楚威却要跟凉未晞订婚，唐月曦的举动虽疯狂，但也情有可原，楚威算是用他的命赔给凉未晞的父母，同时也消弭了对唐月曦的亏欠。

“你根本没有资格伤心，流泪。为了你对唐月曦所谓的弥补，你让未晞夹在中间，一次次忍让，如今这境地都是你咎由自取！”盛扶苏继续往他伤口上撒盐，“如果不是楚威挡了，未晞可就被你的白月光给杀了！不用说保护未晞了，你简直是她的灾星，你根本没有资格在这自怜自哀！”

她踢了踢脚边的一张照片，冷笑道：“亏这家媒体还敢登你们俩这样的照片！”

顾在莒这才把一直投向窗外的视线转回来，落在身边的那张照片上。视线渐渐集中，一片白茫茫的雪景，有一点红，还有一点黑，还有点点寒梅。他伸出手去把照片拿到眼前细细端详，那是身着红色斗篷的凉未晞，站在梅树下仰头笑着，站在她对面的是穿着黑色大衣的顾在莒。看着看着，他的视线又模糊了。

“顾少，你手下上万号人等着你养活呢！你这么颓想害谁呀？”盛扶苏劈里啪啦骂了一通，见他没什么反应，气得一跺脚，走了。

顾在莒在一片黯淡的光线中，直愣愣地看着手里的照片，许久。

第二天，刊登顾在莒与凉未晞踏雪寻梅照片的那家媒体被人高价买下，坊间传闻，为的是那几张照片。所幸时间从不等人，既不会因为快乐而迅捷，也不会因为痛苦而迟缓，依然故我，不依不饶，笔直地走过那段杂乱无章的时间。

转眼入秋，乌国与罗国的战争进入胶着状态，而乌国的难民越来越多，随着天气转冷，粮食与保暖用品开始出现短缺。

乌国靠近前线的难民营中，霍泽熙在给病患动手术，凉未晞站在边上递手术刀，手术钳什么的，时不时还给他擦擦汗。

隔着一堆人，一大片空地，顾在莒默默看着帐篷内的两人，默契地彼此配合。心口的地方隐隐钝痛，他抬手按在那里，低头自嘲，原来，还是会痛啊。

凉未晞感到周遭一阵喧嚣，原来有人给难民营送来了许多急救物质和过冬的物品。然后，她听到有人说中文，抬头一看，便与站在马路对面的顾在莒的视线对上。不知为何，隔了这么久，隔得这么远，凉未晞还是瞬间感受到了他炙热的目光，虽然顾在莒一向情绪不外露，表情矜贵清冷。可凉未晞此时却有种被捉奸在床的感觉。她立即低下头去，全身心投入去完结进行中的手术。

“凉医生，有人找您。”支援队伍中的翻译小刘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