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乘柏摘星辰（二）（1 / 2）

山岩幽深，白云游离，道人修行的洞窟便在这山岩白云之间，孤月如燃烧的火炬，寒冷地燃烧着，月光沿着山脊流下，一切笼罩于静谧之中。

远远地，轻柔如雾气的歌声穿过白云与月光，那歌者唱的歌曲依稀可以辨认出歌词来：

鸿云自天，丘陵而出

山川幽远，林木深邃

我自北来，于彼生息

落星之所，万代相栖

一个白袍修长的少女静伫于月光与白云的交接之处，她静静听了一会，赤足踩在山岩上，走向歌者之所。

那歌者盘膝坐在云海上，神情空蒙而静谧，许多以为他是骄纵傲气之人，见到他此时的神情也必然大吃一惊，因为他的双眼静谧而清澈，一点都看不出傲气与骄纵。

“知道这是什么吗？”歌者问道。

“知道，这是鸿云之歌。”白袍女子也在他身后盘膝坐下。

歌者手拂过山间的白云：“我们的第一位祖师曾跟随众修士从北方南下，他根据卜筮的结果来到了中州，并在落星白云之所建立了他自己的宗门，我方才所吟诵的，便是那位祖师来到此地所说的第一句话，后人将这语言谱成歌谣，一代一代地传唱下去。”

少女也叹息道：“老师，千代万代，实在是太过漫长了。”

歌者微笑：“一代人死，一代人生，但是传承与记忆却是永存的，”

少女终于展颜，带着孺慕之色：“是的，您就是这传承开出的花，结出的果，我们蛰伏了万年之久，终于迎来了自开派祖师之后的第一位真君，这是鸿云集中兴的征兆，您三千多载的漫长寿元，足以令我们雄峙中州。”

歌者的神色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担忧之色：“小林对碧游剑派的策略是否太过激进，律靖之虽已逐渐式微、天劫难渡，但宇文威却是极有希望再进一步的，如今得罪太过，未免招摇。”

白袍少女细声细气道：“林掌教的意思，您已成就真君之位，我们与碧游剑派的矛盾已然半公开化了，与其表面上一团和气，不如索性挑破，以中州新兴势力执牛耳的地位，啸聚一帮素来不服气碧游剑派的势力，我鸿云集借此可重新整合中州布局，与碧游剑派分庭抗礼。”

歌者闻言，沉默下来，他抬起手来，白云与月光随着他的动作，自正中分开，露出冷照的孤月：“我虽为元婴真君，也会服从掌教的布局。”

少女暗暗松了一口气，为自己劝服自己老师而暗自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