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判断(2 / 2)
阿溪喝了口柠檬汁,满意地笑笑。“是的,是单总。虽然她和雷总年纪接近,但因为进公司时间没有那么长,所以看上去年轻点。”
皮探长有点拿不准对方想说什么,他很谨慎地措辞:“然后?两个穿皮草的。或者最近有很多穿皮草的也说不定。时尚不是都是转来转去的么?”
“没错,但是,要知道普通员工如果穿皮草,眼睛都抬不起来,伏在办公桌上做事情,是很可笑的,因此我并没有看到过普通员工这么穿。”
皮探长心想,可真敏感。只要你愿意,买件皮草穿又算什么。不过转而又想到的确是有独立办公室的这么穿看起来好像大概率些,而且穿皮草的确不能做很多事情。
所以他知情识趣地点点头,表示认可。很自然地说:“那是,皮草是身份的象征。可以这么说,还可以说穿皮草就不用做很多杂七杂八的琐事。”
阿溪觉得皮探长能这么理解,说明他有进步,觉得这不是主观,而更多是客观的分析。她说,“这里不用再展开,为什么高管穿皮草更为契合办公室,这和钱也没有特别大的关系,的确,如果你每天忙忙碌碌要做很多事情,穿皮草不管是挤地铁,还是打水,做饭,都不是很方便。那么这里,你可能也进一步意识到独立办公室对心境和工作条件的影响。现在就有个问题,客观地说,你觉得公司里除了大领导,谁得的好处最多?”
她此时说起好处两个字,倒仍然保留几分读书人的清高,但只有提这两个字,才能找到最为关键的切入点,也就是问题的实质,争夺的是什么,这是绕不开的。
皮探长既然做足功课,也就很乐意地回答这个问题,他喝着咖啡:“那自然是雷总。首先,她的办公室根据我的观察,是最大的,虽然这么说有点无聊,但这也是重要的环节;其次,在这里工作时间足够长,说明饭碗没有问题。现在业内有个长期的饭碗,也不是特别容易的事情。”
阿溪给他加了点咖啡,又把装点心的小碟子推到他面前。红豆酥和桂花酥还有点热,发出诱人的光。
“那是自然,在外边,很多公司签过两次合同后,就不会再签第三次,不然就是长期合约。所以说能在这里一直工作,还有这么高的待遇,可见是与众不同,差别对待。”
皮探长说,“这倒是不错”。
“所以,想想之前说过的前提之二,人的喜好是连贯的。你如果喜欢喝法国香草,这十几年都会喝下去。”
这次轮到皮探长的眼神发出光,他说:“你想说的是,雷总享受到的待遇是最好的;而且,单总和雷总年龄相似,如果都穿皮草,气质上都有点相似。”
虽然他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怎么“翻译”最为妥帖,但也清楚地知道,现在不是在说闲话,而是的的确确地相关。好像有道光,从倾盆大雨的天空中倾泻而出。
阿溪略有点没有办法克制的自得,虽然平日里她极为内敛,但这几乎是她的专业,推测,分析,洞察,所以当她做正经事的时候,多少有点掩饰不住的得意;而她在聚精会神之时,又没有精力来掩饰,管理表情。
她看着面前的咖啡,“很对,所以单总来的时间不怎么久,但基本上该有的都有。独立办公室也好,外出培训也好,知道的,不知道的,不一而足。这里也不用展开。但就是要知道,这是个倾向,是很重要的倾向,又通往利益的争夺。”
皮探长说,“那么可否请你说的清楚点,你觉得是谁做的?”
阿溪再次拿起果汁,“根据之前说过的两个前提——争夺的本质是高管之间,而不是够不着的普通员工或是中层;以及喜好的连贯,当然是单总。”
“那为什么不是雷总?”
那是因为——
“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