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烟雾弹（1 / 2）

无论有没有个人魅力，有些话是信不得的。

她已经吃过几个中层领导的亏。公司领导把手慷慨地一挥，“大家都有机会。”和蔼可亲地笑着。但是，事实上，要过几个合同期才发现，她没有机会，而且机会都是别人的。

另一个部门领导文采盎然地说，“来者犹可追，不问过去，只看将来。”然而她在这个公司终于还是做到头，很短的时间内，领导给她打出有史以来最低的分数，向公司交投名状。然而表面上却仍然沉着，沉着到任何话要她主动提出来。

然后在不可得，势必走人等局面下，她终于还是满足对方对公司的忠诚，不管不顾地在没有垫底的情况下走人。哪里有什么不问过去，领导一旦察觉公司的用人企图，会极其坦然地打出分数，促人搁置自己的饭碗。

而且几个领导，求人的话她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好像有点交情又好像都做不得数，自己的位置相较没有优势。哪怕翻脸，还是采用逼迫的方式，让她以被动为主动，自己提出来，自己兜自己的底。要有起码的认识，才知道她有如此头巾气。

很久以前开玩笑地说过，如果真有叫自己走人的那天，要去找谁谁，只需说“跟了这么多年。”没有想到自己的脸皮甚至不给这种机会，三下五除二，以极快的速度收好东西走人，抽屉里的东西也不想要。对于自己而言，没有什么比求人更加辗转反复，终于还是提都不要提，还是保留点读书人的自尊心吧！

她在街上走着，丢掉饭碗已经是两个月前的事，这几个月来一直投，却没有半点回应。真是艰难。路上熟悉的那些点心、小吃、美味，不管是浇着红油的牛肉面，还是炉子炖的卤豆干，能省就省。以前有收入的时候，她吃东西从来是比较对得起自己的。现在买一点东西都要算算，想着没有收入，终究还是担心。前途在哪？毛四十的人，前途在哪？

“阿溪，阿溪！”

正当她没有目的地算着是今天再买点蔬果，还是坚持两天再说，再想想以后应该怎么赚点收入来周转这些柴米油盐，或者是尽可能过的舒适稳妥些，听到有人叫她。

转过头看，原来是以前公司的同事，穿着一件中式的罩衫，无论衣着还是举止颇有文科专业出身的特质。事实上，她和这个同事并没有熟到无话不说，因为专业出身，她自身又不善于和人打交道，所以总是淡淡的疏离。但这人算起来是她的如假包换的师姐，也算是这些年的老同事，如果说在前单位还有个把人可以说上话，估计就是这位。师姐比她年龄大上半轮，财运比较好，在早年买到两套房，因此上班时总有些中文系的淡泊，穿着画着几支荷花的罩衫。这份淡泊也是让她颇为赞同的，自古以来文人不谈钱，不言利，所以淡泊多少是个好词，哪怕这份淡泊需要金钱和财运的足够支撑。

原来师姐在这个月也离开公司，在得知这点后，她觉得有点突然。

“怎么会，再坚持几年，公司也不会对你动什么脑筋。”

师姐摇摇头，她有好几件描着荷花的罩衫，简而言之就称呼为“荷”吧。

“太难呆下去。每个月有一个离职，上个月有两个，这个节奏太——”

她们都没有说话，交换个心知肚明的眼神。

“那个新来的领导坐的可稳？”

“还用说，挺受欢迎的。之前的工作交接也很顺利。只是不吃亏。”

“没有吃任何的亏，关键利益都抠得紧紧的。而且不要看对人貌似很有度，其实心可狠。向公司邀功，不理会别人的升斗粮食。”

她们说了一会，又谈及之前的好时光，中午吃的鲜美无比的豆花，或者是香辣烤鱼，其实一直以来分不清香辣和麻辣的区别，泡椒味的当然没问题，只是香辣和麻辣，每次要用点时间来做选择。然后在得知她一时半会还没有合适的事情可以做，在道别的时候，荷邀请她去其在附近度假风景处买的别墅小住一周。

“反正你也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有几个面试？”

她当然没有作声，带有点自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