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八路军节度使——第十八章:庆州风云(3)(2 / 3)
只要这些长老死在前线,定难军幕府便不会和族中彻底翻脸,进一步改制的事情也会相对容易得多,拓跋彝殷明白,那些整日养尊处优的贵族子弟绝不敢和强大的幕府作对,连他们的父辈都没戏,这些习惯了高高在上的年轻一辈自然更加没可能。
“还有一步棋,虽然还没想透,不过老叔也不妨先做起来。对付李文革这样的人,不能只从正面想法子。那不是个肯和我们真刀真枪光明正大对阵的家伙。我担心的是此刻我们出兵庆州已经晚了。若是能够赶在李文革自汴梁回来之前动手才是最佳时机。可惜那时候我们刚刚吃掉了细封家,善后事宜还没有稳妥,实在不是出兵地好时候……”
拓跋光琇今天的思绪无比清晰,这令拓跋彝殷极其欣慰,他温和地看着这个侄子道:“何样的棋,如何走。你说便是。你的主张,我向来是最信服的。”
“和灵州的冯家新家主修好,买马匹皮革给他们,从他们那里换取粮食物资。甚至可以与他们结盟对付延州地李文革。我留心了这几个月从汴梁方面传来的消息,去年秋天那一仗之后,周主明诏封赏了老折家和李文革,连延州的李彬一介文官都沾光拜了使相,却只字未提灵州的冯七郎。家主,冯继业地父亲与周主乃是总角至交。如此交情,冯继业的节度留后职务却至今不得扶正。爵位加衔一律没有,老冯晖活着的时候是陈留郡王,死后追封卫王,再怎么算,冯继业承袭一个陈国公的世职是稳稳的。然则却至今没有动静,事情明摆着,周主对冯继业杀兄屠旧极为不满。因为灵州偏远,因此一时不曾理会他。等到周主腾出手来,只怕冯继业连节度留后的位子都坐不稳……”
拓跋彝殷两只眼睛炯炯放光,他已经明白拓跋光琇地意思了。
冯继业杀掉了亲生哥哥满门,连续杀了三个父亲留下来的老臣旧将。花费如此大代价却只换来了一个节度留后,无论如何是不能甘心地。周主越是在扶正和加官进爵的问题上亮着他,他的不满和恐慌便会越严重。像李文革一样,为了未来能够有和朝廷对抗的本钱,招兵买马扩充军力是势在必行的。灵州地朔方军原本乃是关中第一强藩,兵马近万,如此庞然大物如今经过快一年的内耗厮杀元气大损,此刻剩余兵力顶多只有原先的七成。
灵州实行抓丁兵制,兵士多由民间掳来,仿照朱梁旧例在脸上或者脖项上刺字刺画以做标识,就像党项人对待奴隶一般。这些士兵一旦逃亡,因为脸上有记号,会很快被地方官民捉住送回节度府。朔方节度府对待逃兵地处置极为残苛,被捉回去的逃兵很少能够活下来。再加上朔方军内待遇低下,某些层面上甚至还保留着初唐府兵的规矩,一个人当兵,其盔甲武器都要由家里出;这些人却没有初唐府兵那样的荣耀,并不能因军功而获得足够的土地和赏赐,因此往往造成一夫入役全家破产的惨剧。
如此军制,虽然有效降低了养兵的难度,但却无法兼顾军纪;更重要的是,在延州八路军开始实行逃奴法令之后,大批被刺字充入营伍的灵州士兵纷纷逃亡延州,在延州的流民大营中,虽然日子过得也很苦,却毕竟是人过的日子。
有这个过节在,冯继业和李文革之间,即便原先没有矛盾此刻也有矛盾了。
延州收容了灵州逃兵,李文革又一路由队正超升八路军节度使右骁卫大将军,冯继业世家子弟如今却还屈居节度留后。若说这位冯七郎对李文革没意见,恐怕谁都不会信。
在这种局面下,说不定冯继业真的有可能和平夏部结盟。
就算可能性极小,这件事也还是值得试一试的。
拓跋彝殷长长出了一口气,今天自己这一趟算是没有白来。
……
在洛源县东部,白于山的西南角,有一个镇子名叫马岭寨,这是一个胡汉混杂而居的小镇,平日里市易繁忙,往来商队不绝。在马岭寨北面十八里处,有一个方圆百余里的小山坳,在这个山坳中,居住着一个总人口两千余帐的部族,这便是庆州仅次于野鸡族的杀牛族部众。
杀牛族与野鸡族有世仇,自从年初野鸡族扯旗造反遮蔽
后,杀牛族便举族动员,将全族的铠甲兵器和马匹都来,部署在族群西北部的山口附近,防止野鸡族偷袭自己的部落。
好在两个多月过去,野鸡族并没有来攻打劫掠杀牛族的部众。
这一日,和平的气氛被打破了,一个部署在山坡顶上的斥候哨兵飞骑回报牙帐。一支两百人规模地精锐骑兵突然自东南方向沿着洛水接近了杀牛部落。
杀牛族的大酋长杀牛咄吉闻言大惊,部族的精锐战士都被派去西北部山口了,却不料敌人竟然绕道从后方沿着洛水河谷逼近了部落。部族中顿时一片大乱,原始的牧民们驱赶着牛羊牲畜慌乱地向西北方转移,杀牛咄吉连续派了三个人前去传令,命令自己的儿子杀牛悉摩率西北山口的骑兵回援。
两百敌军骑兵虽然不多。但是部族此刻没有足够地兵力防守,从派出传令使者到自家的骑兵回援,最少要两个半时辰,这段时间内足够敌军将整个部落牙帐踩踏个人仰马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