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疯子（1 / 3）

慕尘月见地上摔成几块的石狮子，默默的脱下自己的披风，攥在手中，以备无患。

“真人，在下从小便有个毛病，看着人，走来走去，便会头晕。”黑衣人将风明灯悬空于半空悠哉道：“若真人需要弄些特别的动静，给承风典助助兴，在下定不会拒绝。”

“阁下破坏了承风典，却又不准观礼之人离开，这是什么道理。”清泉真人虽依然面带微笑，可语气中却比刚才多了份威慑：“那阁下可否告知，此番究竟意欲何为。”

“意欲何为？在下不过是想和大家聊聊天，说说心中所想，真人忽然这样问？”黑衣人扶着头：“在下要细细想想。”

“一分真心六分怨，要为人间去污垢。”他神神叨叨的念着，忽是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在下要将你们从这藏污纳垢的宗门中救出，从这溺死人的浊世里唤醒。”

围观众人似有未听清者，似有不明其义者，议论愈盛。

慕尘月眉头微蹙，觉得这人目的并不简单，可脑中想来想去，这十几年宗门最轰动的事情莫过于无药谷之乱和风家灭门，亦或是当时宗门为了重振旗鼓，相继围剿了几个邪魔外道，这人究竟是谁。

她心中开始筛选诸多可能，却忽听背后有个陌生声音，低声道：“今夜取消，明日戌时，集美阁。”

“哈？”慕尘月一愣，扭头寻去，可身旁尽是攒动的陌生人，哪里分得出谁是谁。

人群中忽有人轻蔑的骂道：“你谁啊！一个贼罢了，宗门的事也轮的到你插嘴！”

慕尘月嫌弃之情溢于言表，那声音她一听便已猜到是谁，心中直骂这个没药医的蠢货，尽会惹事。

黄临似乎骂的不够过瘾，又特意提高了几倍音量：“有我雷火门，黄家在此，怎轮到你在此放肆。”他一挥手，几个穿着便装，却手持佩剑的人，气势汹汹的将人群扒开，站在细线外将石柱团团围住。

“雷火门？黄家？”黑衣人掏了掏耳朵，十分不屑耸了耸肩，慢条斯理的问道：“是七宗，还是十家？”

“玉京门，青凤门，武阳门，清河门，药王门，金丹门，沧溟门，七宗里有雷火门吗？哦，并没有。”黑衣人伸出只手，饶有兴致的数起来：“楼州衡家、武州房家、绩州寒家、宁州慕家、安州风家等等，你看我这记性。”他忽然大笑：“风家的人早就死绝了，慕家也早已没了踪迹，好吧，便算如此，这世家里有黄家吗？咦，也没有。”

黑衣人学着黄临刚才的语调：“你谁啊？听都没听过的杂门小派，无名之家，宗门的事也轮的到你插嘴！”

慕尘月努力憋着笑，方才她差点拍手叫好，此刻她竟有些想和这个黑衣人交个朋友。

“你这个疯子！”黄临被惹怒：“老子”

“黄公子。”清泉真人怕黄临激怒黑衣人，让风明灯受损，未等黄临说完，便制止道：“风清观之事，还请交给贫道处置。”

“疯子？哈哈哈哈！”黑衣人似是听见什么趣事，笑的犹如疯魔般，上气不接下起：“疯子，疯子，许多人都这样说。”他笑容骤停，冷冷道：“就算吾真是疯子，又干汝何事，竖子无知，狂悖无礼。”

慕尘月见黑衣人这般模样，更觉事情变得不可控制，怨念的瞥了眼黄临，却见他虽是怒容，唇角却是不自主的微微上扬了几分，心中方觉自己或是轻看了这个人的小人心性，他是刚才便是故意要激怒黑衣人的。

“不过，世间黑暗如深渊，宗门恶臭如腐物。”黑衣人忽然仰天冷笑：“真相蒙尘，好人蒙冤，天地不仁，谁不疯？谁不疯！”他语气突然阴冷如寒铁，将手中的风明灯举起，左看右看，笑的肆意而癫狂：“长明灯，永恒不灭，可笑至极，心中无光，何处寻光！今日便让世人看看，何是永恒！”

他的手上忽然一松，风明灯直直便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