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8)(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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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少君,突然出了这种变故……”
吴承志看一眼董炜,“那孩子现在紧张兮兮的,正陪在佧特身边。”联系完附近能最快出动的医疗班后,他趁着空隙拨电给了董从仁。
“少君?”
事关佧特,董从仁一向比谁都上心。但这些年来,他对佧特时而关怀备至,时而又疏淡有礼、刻意疏远,以至于迄今为止——吴承志都摸不透少君的心思。
是喜欢呢,还是不喜欢?还是爱过,又决定不爱了?
年华入水无声,所有人都在渐渐老去。而等待回应的那端已悬空许久,吴承志只得轻轻“喂”了一声。
数十秒过后,听起来依旧平稳的嗓音自另一端浮现,是一声比雪花落地还轻盈的声音,在耳边余音袅袅:
“没事的。”
佧特想做些什么,身体却不听使唤。
空气中飘散的血腥味太过浓重,仿佛刚刚下过一场滔天血雨。血味在空气中扎下了根,血雾缭绕着那棵由无尽鲜血浇灌而成的擎天大树。在沉沉视野中,晕染成一片预备吞噬天地万物、且无法自拔的红。
这也许是她的错觉。
幻境后,凭空出现一名女子妖冶的相貌。
在她的视野里,佣兵们浴血奋战。手跟脚仿佛都不是自己的。因为残酷的命运已替他们上了枷锁,没有后退,没有停滞,没有前瞻。
场上的每道活人气息,都是鞭笞在软弱肉身上的荆棘。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结局。
活着的人践踏尸体,催逼已经疼痛难耐的手脚继续——撕开,直到内脏破碎。持续、持续、持续。直到残破的躯壳终于住进死亡,他们安息。
那是一种连眼睛和牙齿都要昏昏欲睡的状态。虽然灵魂嗜眠,却无法轻易腐烂。永恒渗透在每个灵魂里面,如同肌肤、手指渗透在淼淼大水之中。
每个人都像饥肠辘辘的鬼魅,深陷在贪得无厌的杀戮之中。
永远无法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