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与血(五)(1 / 6)
我在恍惚之间醒来,想起昨晚没有因为未按照生活规律洗澡而感到难受,心情也稍微变得好了一些。但是看到这个蜡烛熄灭后昏黑的房间,我还是感觉到压抑的情绪在笼罩着我。今天我要做些什么呢?好像是仪式什么的事情。
先把事情放在一边,我想到战争已经基本结束,便没有下意识地穿上板甲,但还是不由自主地像要准备穿上它一样捧在手里。上面沾满了火药的黑灰,很多的地方也已经被击打到凹陷变形了下去,中间的缓冲层也逐渐暴露在了外面。这就是一直陪伴我征战在这个大陆上的贴身物,是在我出征前精密的打造出来的,与这个落后荒凉的地方格格不入。
诶?k-32怎么不在?我摸索到房门走出去,发现没有锁上,他是起早出去吃早餐了吗?现在是什么时间?我看着高高的岩石顶,看不出所以。
摸了摸身上的口袋,钥匙还是贴身地保管着没有失窃。那些关在笼子里的人都毫无生气地躺着,即使看到我走到牢笼外看他们也只是稍微看了我一眼,便没有兴趣地扭过头去继续哼哼。
“等下会十分热闹哦。”贴在外面的铁栏上的那个人这样朝我说道,我一点都不想再听见他的声音。看到我不去搭理他,他便无趣地转到里侧倒头大睡起来。
我走出这个地方,发现时间已经很接近中午了,太阳在这座山的那一侧没有在这边照下多少的阳光。肚子也有点饿了,要去战马身上的包里拿些干粮和水解决问题。
一路上迎面走来的人看我的眼神都有点不自然,像是十分不欢迎的态度,我也大概明白原因,于是微微低着头走着。途中经过大酋长华丽的营帐,门口依旧有守卫的卫兵和收集四处得到的信息的祭司。我想要去和大酋长再讨论关于我们之后的事情,如果他乐意与我达成共识的话。战争已经结束了,今天只剩下他要求我做的仪式,但是我对此一头雾水。
不过这次他们将我拒之门外,两边的守卫见到我走过去之后立刻将手中的长矛架住不让我上前,一旁的狼散兵也将长长的枪口对准着我。
“我想知道今天我要做的事情是什么。”我解释道。
“大酋长吩咐我们告诉你,在两刻时间之后准备好仪式的准备,穿上你平时的装备在你的房间里面等候仪式的开始,他会指示一切。”
“他现在在哪?只有我一个人做这件事吗?我的侍从在哪?”
“大酋长正在准备着仪式的一切工作,你的同伴也在他的安排里,正在他身旁准备着。”祭司毫无感情波动的话语让我没有了多少问下去的想法。原来他已经在准备着了啊。我想起他们说那些牢里的人是用来进行仪式的,我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些准备。
感觉还是有些不适应,也许是睡了太久的原因,头脑比以往感觉更加模糊。我有过这样的感觉,就是那一次战斗突然结束,在回到总部的船上的时候那种仿佛还心念着战场,紧绷着的神经突然放松的时候。
现在应该也不需要我继续去四处奔波了吧,如果今天的表现能让他满意的话,可我更想要的是他对我们的看法能更好一些,不然我可能连走路的动力都没有了。
一堆土著战士和居民围在马槽的位置周围,像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说的话我都听不懂,如果不走进去的话也不得而知。
“让一下,让一下。”我推着那些人的后背往里面挤进去,只看见k-32的白马正在低头舔舐着我的战马的脸,它侧躺在喂食的马槽上,脸深深埋进槽里,眼睛是闭着的。
我立刻跑过去蹲在身旁将它的脖子搂起来,轻轻翻起它的眼皮,还是正常的状态,没有受到痛苦,也感觉不到它的呼吸,身体也变得不那么温热,像我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那样热烈。他终于还是扛不住重负离开了我,日夜不停地周转耗尽了我,也耗尽了它。
我应该比现在更悲伤,想要为它准备一场葬礼,但是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也不会有人来帮我的。抬头看向那些围观的人,他们为它的逝去感到悲伤,但于此同时也在躲避着我的目光向后微微挪动脚步。
它太重了,就像它身上的我和铠甲一样,我将它轻轻放下,从它身上的口袋里掏出一块面饼掰成两瓣,一瓣放在了它的嘴边,我嚼着干巴巴的另一半朝着回去的方向走去,人们自然地为我让出路来。
我回到房间里穿上整套板甲,将钢盔调整好之后挂上马刀和长剑,坐在草席上倚着墙发着呆。我好像没剩下什么了。突然一阵揪心的感觉让我浑身战栗不已。
我做了这么多,他会看在眼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