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丁宽眼中的汉末政局(2 / 2)
听到质帝,徐璆头上冷汗一下就冒出来了。质帝之死,是汉朝一大丑闻。
其时,外戚大将军梁冀权倾朝野,为了保持权力,在幼帝汉冲帝夭折后,立了汉质帝,这个汉质帝年轻冲动,不满梁冀专权,公然责骂梁冀为跋扈将军,居然被梁冀毒死了。
质帝死后,梁冀又故技重施,立了年幼的汉恒帝,这位汉恒帝可比汉质帝聪明多了,知道隐忍,最终找到机会,带领一群宦官暴起发难,采用类似宫廷政变的方式,一举抓捕了梁冀,才能够真正的掌握政权。
可惜东汉的皇帝大都寿命不长,没多长时间,这个恒帝又挂了,朝廷权力被另一个外戚窦武所掌握,恒帝无后,窦武又效法梁冀故智,再次立了个毫无背景支持的幼年皇帝,就是现在的天子刘宏。
好笑的是,这位窦武志大才疏,为了加强自身权力,联合士人领袖陈蕃,准备诛杀清算恒帝时期做大的宦官势力,却没想到,被宦官提前发动了政变,一日之间,窦武、陈蕃两位辅政重臣尽皆丧命。
这也是为何恒、灵二帝之时,宦官能够做大的原因,从皇帝的角度说,这些宦官为皇帝保住权力立下了汗马功劳。
“大兄啊,质帝前车之鉴不远,党人口言诸宦,却以窦武为旗帜,在我们这位天子的眼中,与谋反何异啊?”
这些事情,徐璆不是不知,只是一直不愿多想,此时被丁宽直言揭开,一时不知该如何言语。
丁宽却还不罢休“大兄熟读经史,当知我大汉立国之初,所行乃黄老之术,历经文景之治,至汉武之时,方才用董仲舒之策,独尊儒术,废黜百家,经学为官立显学,察举成进仕之途。
汉武以下,士人权势日重。
及至王莽篡立,光武中兴,即分丞相之权为三公,其后三公之权又渐移至尚书台,谶纬之下,三公去位,如走马之灯。
何也?皇家对士人防范之心日重,宁由外戚、宦官滥权,不与士人掌政。
士人与皇家渐行渐远,已是由来已久。
国家广大,皇家欲治理天下,虽防士人却不得不用,乃至养出诸多累世公族,世代公卿之家。
此类世家大族,又联结豪强,把持地方,相互联姻构党,排除异己,成尾大不掉之势。
党锢之事,明面上是党人要求诛除宦官,而根基上,是世家大族欲与皇家争为政之权。
及至如今,矛盾纠缠,已势成水火,难以解开了。”
徐璆长叹一声,又喝了一杯酒,语言苦涩“子厚所言,我如何不知,也恰恰因此,我才有欲行辞官,回乡隐居之想啊。”
“政治昏暗,恐乱世不远矣,中枢各方势力纠缠,却已不是久留之地。
但乱世若至,天下黎民必遭罹难,大兄身为有德之士,何谈隐居之语,何不暂时忍耐,以求出任地方,保一地百姓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