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亮(1 / 3)
风清露冷秋过半,冻寒料峭催人眠。
深秋时节,万物萧杀,如今夜色早已遍布刺骨凉意,天色刚有些微微亮,尚未鸡鸣,便有位孤苦伶仃少年郎早早起床。
抬头看了眼天空还未完全消散星辰,再次裹紧身上单薄衣衫少年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拎起院墙角落扫帚便开始着手清扫院落,希冀着借此来活动活动手脚祛除全身寒意。
少年倒是想多睡会懒觉,但实在是他那单薄被褥和与地面无异硬床板留不住半点热气,至于提前将为过冬准备的被褥稻草取出,少年郎也仅仅只是想想罢了!少年实在不想像前几年那样,飘落着足足能淹没膝盖漫天大雪夜晚里,蜷缩成一团的稚童少年,披着那件过早取出被褥整宿整宿对抗着漫天风雪!
少年姓徐名长生,早些年在颠沛流离逃命路上父母双亲接连染上恶疾,那位早就记不清容貌的爹,根本没能躲过那场飘忽不定逃难,三十多岁的青壮年龄里便早早丢掉了性命。稚童少年的那位娘亲,原本就已经是身患恶疾托病之身,在这等雪上加霜双重打击下,按照后来徐长生听到某些老人言辞,当时小长生娘亲性命只存在于朝夕之间,或许是老天爷终于睁开眼,若是继续收走这位可怜妇人性命,那只有四五岁大小的可怜孩童,绝对活不过那段远比兵荒马乱可怕百倍恐怖岁月!
好在跟随人群孤儿寡母相依为命母子二人,最后跌跌撞撞来到此地落脚为生,但是也仅仅只是安顿好此地住所,小长生那位娘亲便恶疾复发,不久便是撒手人寰,那时候的稚若孩童也不过是五六岁年纪而已,尚且不知道悲伤为何物的他,只不过是仰天哭喊着要娘亲起来罢了!
最后只剩下那位孤苦伶仃稚童,好不容易一路挨到了今天,时至今日徐长生还清楚记得,在他娘亲走后的第一个冬天里,当他推开房门望着外面足足有齐腰身深厚积雪时候,两眼里只剩下深深的绝望与无奈。
最后若不是有位邻里老人,突然想起小巷里还有位举目无亲茕茕而立稚童,徐长生即使不会冻死在那几天大雪封路日子,也绝对没有更多食物能让自己活下来。
待徐长生将庭院所有枯枝碎叶全部清扫聚集一起,便抓起墙角那个竹条背篓,蹲在地上一点点捡起还能继续留作柴火枯枝。
对于这些,精打细算的少年郎早就习以为常。
做完这这一切,站起身来的徐长生轻轻吐口气,外面天色早就已经大亮,不时传来几声鼎沸声响,少年郎知道,这是小巷尽头那座葫芦街道贩夫走卒与各类商人摆摊叫卖声音。
也是此时才能看清这位徐姓少年郎面貌,只不过除了瞧着很是面黄肌瘦,穿着一身浆洗泛白布杉外,没有其他任何特点。但只有少年郎寥寥几人知道,前段时间他头一次所过的那个生辰,按照沐姑娘从都城内所听到说法,是又被称之为男子十六岁的小及冠,从那天开始就可以开始正式束发,以此为四年后的正式及冠礼坐准备!
只是现在的少年郎在外人看来,瞧着最多也就只是十三四岁的年纪罢了,而且面黄肌瘦身躯干瘪仿佛一阵风都能吹倒似的。
按照刘几近刘二狗那个说法来看,说他徐长生早些年是过着饱上顿饿下顿的惨淡光景,但近几年除了极少数的日子外,很少有吃不饱饭的时候了!接着便说沐姑娘你还别不相信,其他外人可能还以为徐长生继续过着忍饥挨饿日子,但他带着徐竹竿与小胆儿他们三个,近几年是没少干捉鱼捕蛇掏鸟窝事情。
最后找不出解释的刘二狗,拍着徐长生肩膀哈哈大笑,给出了个盖棺定论的解释:“说徐长生绝对是在早些年挨饿时候落下了病根,不然经过这几年日子的休养生息,这身体早就该跟他一样强壮了啊!若是以后该娶媳妇了,还是这个样子该如何是好啊!”
“真实愁死个人呐!”
说这话的时候,刘二狗强忍住嘴角还是忍不住在偷笑!
想着这些,少年郎嘴角泛起丝丝微笑,再抬头看着家徒四壁庭院,心里那份戚戚然倒是淡了几分。
比徐长生略高些的土墙,两扇满面漏风木板充当那扇大门,身后三间同样是由黄泥堆成的正房,左手边那个同样是由泥砖垒砌而成,只是相比较于正房看起来要低矮了许多。
少年郎拎起脚下竹篓向向这个柴房厨房拼凑在一起房间,然后就开始熟门熟路的烧水做饭!
不过是一刻钟时间,少年郎便熄灭炉中灶火,将锅中饭菜一分为二,其中一份放置在由竹篾制成的简陋饭盒内,三两下解决掉他那份后,便提起饭盒准备向院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