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人生无常，且行且珍惜（1 / 1）

新年刚刚过完，馨雨家就出了大事，她公公进了icu！此事说来话?，周末一大早，刘小兵就起床了，他在床边神情凝重的跟馨雨说:“我今天要回x城去，晚上不回来了，老头子下午动手术。”动手术?馨雨睡意全无一下子从床上蹦了起来，满眼疑惑问道：“动手术?为什么要动手术?”刘小兵回答道:“医生怀疑他脑袋里?了个肿瘤，今天下午已经安排了在x城中心医院做开颅手术。”馨雨倒吸一口冷气：“这大的事，你怎么今天才跟我说?”刘小兵不耐烦地答道:“你不是最讨厌我老头子吗？我跟你有么说头?”馨雨顿时怒火中烧:“你是不是一大早的欠人骂?我就有那歹毒?就算我再不喜欢他也不至于希望他早点死吧?”刘小兵没有接话，迅速的穿好衣服冲到卫生间洗漱克了，他不再理会馨雨的絮叨，不一会儿就出?了。

馨雨原以为动了手术在医院住个十天半个月公公就会没事了，然而事情的发展之快大家都始料未及，公公从手术台下来后就昏迷不醒，主治医生经过会诊，又进行了第二次开颅手术，这次手术过后，公公醒了，他的眼睛只能半睁半闭，因为喉管也切了，他说不出话来，但是他的意识还是清醒的，他可以看到亲人围绕在身边，也可以听到他们的声声呼喊，他唯一的反应就是泪水长流。医生的措词不太乐观，要刘小兵和他哥做好两手准备，公公如果继续住在icu一周左右病情有好转，那就可以慢慢康复，但是也不可能恢复到正常人一样，最好的结果是偏瘫，也就是终身躺在床上;如果连一周都熬不过去，病情反复或者更加严重，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刘小兵意识到他爹可能不行了，他把馨雨和小玉儿接回老家，一起到医院去探望了一下:看到公公无助的躺在病床上，上身全裸，瘦骨嶙峋，浑身上下插满了大大小小的管子，头上还包着渗着血的纱布，眼睛只能微微睁开，泪痕满面，馨雨的心一阵痉挛，天啊，以前是个多么横行霸道的人啊，在家里完全是老子天下第一，说一不二，现在被病魔折磨得不成人形了！

馨雨的思绪回到二年前：前二年老家淹水，把房子冲垮了，刘小兵就把老房子推了，在原有的地基上重新做了个二层楼的小洋房，过新年接客时，馨雨的妈妈也跟着一起回了老家，公公不顾旁边一大堆人，径直走到亲家母面前，拉起她的手，大声的说:“大姐，你说这么大的家业，总要有人继承吧?他们小两口趁年轻，完全可以再要一个沙!我儿子我说不动，你劝劝你闺女。”还好馨雨妈也是个聪明人，马上和稀泥：“是的是的，玉儿爷爷，这件事情我们说了不算，还是要刘小兵做主，我们一代不管二代的事情，不是不想管，是管不了。”

那个时候馨雨正站在新房子的二楼阳台上晒太阳，她知道公公是故意做给她看说给她听的，她心想:切，还这么大的家业，刘小兵修这个房子也就花了十几万块钱，你还以为你住在香港吧?小玉儿一年就要花我们大几万，你这一个房子变现了也就够我娃二年的开支，还不包括我们其他的费用，还再要一个?你家是有皇位要继承吗?

馨雨的公公是个非常刚愎自用的人，每天都活在自己认知的世界里，按常理说他年轻时当过兵，也算是?过大世面的的人，可是复员后回到乡里，就象被打回原形，变成了一个地道的乡下人。然而，馨雨觉得小说里面写的农村人，老实巴交，性格单纯善良，那都是把乡下人美化了，乡下人的劣根性在她公公身上暴露无遗，自私自利、重男轻女:一幢二层楼的房子，地基就修的有一米多高，看得怪里怪气，建房子时压根不考虑邻居的感受，房子与房子中间只留一条一寸的细缝，连只鸡都窜不过去，最恐怖的是房子旁边还修个鸡窝，又脏又臭，每当馨雨跟刘小兵抱怨这些事情时，刘小兵就三句话，一年就回克住三四天，你就不能忍忍?还有你吃土鸡蛋时怎么吃得那么开心?

最让馨雨不能忍受的是:公公喝了酒后象变了个人，经常无缘无故辱骂婆婆，甚至还动手打她，每当这个时候，馨雨就好希望自己变身从天而降的蜘蛛侠，把公公打到在地，对着他的脏嘴来几个大嘴巴子，最后警告他在欺负女人就把他搞死搞残。馨雨跟老公抱怨过几次，刘小兵也很无奈，他跟他爹吵了几次，他爹就是死性不改，毕竟是他爹，他总不能动手打他吧?农村人都愚孝的狠，老子大过天。总之，这件事情就象是每天的新闻联播，准时上演，无法解决。

小玉儿一声声带着哭腔的爹爹，爹爹，你快好起来啊！把馨雨的思绪又拉了回来，馨雨看着公公，他眼睛斜斜的盯着小玉儿，眼泪不停的流，喉咙里发出呼呼的声音，手也在轻轻的摆动，象是有千言万语想要述说，巨大的绝望迎面扑来，真的是照业啊，这个好强了一辈子的老头子，现在只能弱小无助的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任人摆布，生病真的是会让人丧失尊严的！

在从x城回汉的路上，馨雨试探的问刘小兵：“在icu住一天需要花多少钱啊?”刘小兵手握着方向盘，眼睛直视着直方，沉默了好一会，才答道:“你放心，我老头子看病的钱，不会要你掏一分的！”一句话怼的馨雨咬着下嘴唇，半天不知道怎么接！馨雨心里想，难道你用的不是家里的钱?真的是搞笑，你花钱我没意?，难道我连知情权都没有吗?这么多年来，刘小兵和馨雨的经济全部都是分开的，刘小兵负责每个月房贷、?贷和小玉儿的所有开支;馨雨负责家里的日常开支、柴米油盐和自己的花销；所以这几年两人一直都是各赚各的，各花各的，相安无事。现在公公进了医院，而且住进了icu，肯定是一笔不小的开支，馨雨自己是保险公司的，她心里很清楚，公公只有农村合作医疗，象他这种大病，很多进口药都报销不了，更别提在icu里面的开支了，但是现在这情形，救人要紧，钱不钱的只能先放一边了。然而事与愿违，在icu里面熬了一个星期后，公公还是撒手人寰了。

刘小兵把馨雨和小玉儿送回家后，又连夜启程回了x城，那几天他都呆在老家没有回来，馨雨天天打电话问情况，刘小兵总是简短地答复道:“还活着。”就把电话挂了。馨雨知道，刘小兵有点怪她的意思，本来按照惯例，每年过年一家三口都要在老家住几天陪陪公公婆婆的，但是今年元旦后刚搬进新家住，馨雨跟刘小兵说武汉的规矩是新房子过年时必须有人住才行，不能空着，所在唯独今年大年三十吃完年夜饭他们就启程回汉了。

然后刚过完年公公就病倒了，一切都来的猝不及防，馨雨突然看到刘小兵在朋友圈发的讣告，脑袋一片空白，这也太快了吧?后面的事情就很简单了，农村七十多岁的老人去世是喜丧，要大操大办。回想起那几天在乡下，馨雨头皮发麻，每天象机器人一样，刘小兵要她干嘛她就干嘛，该跪就跪，该哭就哭，亲戚朋友来了她就端茶倒水，招呼客人；村里有专门负责白喜事的班子，老爷子的丧事也算是办的很风光，这个倔强了一辈子的老头，就这样入土为安了！

一个活生生的人从生病到去世也就短短的大半个月，馨雨不由的感叹世事无常，虽然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但是面对生死离别每个人都会有不同的感悟，生命是如此的脆弱，让人感慨也很无奈，或许珍惜身边人、珍惜自己现在的幸福生活、过好每一天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