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回 枪手(2 / 2)
刘虞此时对那印刷之术的喜悦之情还没有过去,而且这幽州百姓的富饶,又早就是自己仿效的目标。当下不加思索的答道:“贤弟治下之民,民风淳朴,民间富饶,贤弟的为政之道,早就是愚兄效仿之目标。当然是好的了。”
“那伯安兄崇尚郑学,又是所为何来?”刘明还是不动声色的又给刘虞下了一个套。
刘虞大是奇怪,今天这个汉光贤弟是怎么了?怎么前言不搭后语,我崇尚郑学,又跟他的治理百姓有什么关系,怎么老跳着问呢?可刘明所问的郑学,又正好搔到了刘虞的痒处,刘虞还是高兴的回答道:“愚兄崇尚郑学,乃是因为那康成公从来不是墨守成规,勇于研发经义,一扫今古两家经义学说之弊端,还真理卓见于世人。”
“着呀。康成公能如此的推陈出新,勇于研究真理。那我们身为朝廷之重臣,身系天下利民之安乐。我们又如何能墨守成规,不以百姓的安乐为己任呢?”刘明不待刘虞发话,接着又说道:“前朝之始皇帝,虽有千般不是,万般暴政,可他废除陈规,统一天下,使我华夏一族得以不再割据一方,统一度量衡,使得我族人民互通有无,方便无比。这也是他的善政。而我高祖,更是在推翻暴秦之后,另立新法,使萧何订《九律》,宽政爱民。故此,法之求变,以安民为主。如今,你我为官,所痛恨者为何?所忧虑者又为何?你我重臣,还不是痛恨那些宦官外戚,把持朝政,奸佞小人,混乱圣听。忧虑者无外乎自己也被奸佞所蒙骗,不体民情,不解民风,错施民政吗?如今小弟,得蒙圣上宠爱,赐我开府立帐之权,小弟虽不能一扫满朝的奸佞,可小弟难道还不能一扫我治下的贪官污吏吗?难道小弟就不能还我治下之民的一片青天吗?而小弟又为了防范错判忠良,或是受那小人蒙蔽,特设立了‘民情属’这又有何不可?至于小弟未曾先向朝廷启奏,就在自己的治下先行其事,那也是小弟有所顾虑。小弟一是怕,此政触及了朝中的那些大小贪官污吏的利益,必会有奸佞向圣上,进献谗言。二是怕,此政有什么不完善的地方,冒然推及,祸乱苍生。故此才借圣上赐我的开府立帐之权,在我治下的幽州,暂行此政,以我幽州作为试点,以观其效罢了。”
刘明堂堂的一番话,把刘虞都说傻了。刘虞仔细的回味了半天,越想就越觉得刘明说的有理。半晌之后,刘虞深思熟虑之后,对刘明言道:“汉光贤弟,你治世之才,爱民之心,愚兄万万不如矣。然,愚兄虽不才,可也知见贤思齐之理,贤弟之善举,愚兄也愿共仿之。贤弟你可把你的新法,新司之理,与愚兄细细道来,在愚兄回到冀州之后,也照行不误,好以你我为表范,醒天下之世人。如有宵小胆敢污言秽语,以乱圣听。愚兄定以我族宗正之身份,惩戒之。”
刘明听了大喜,没想到又找到了一个支持者,当下刘明就把自己在幽州整风以来的各项得失,好好的跟刘虞絮叨了一下,而刘虞也听得是大点其头,而刘虞尤其认可的,就是那经蔡邕等人把刘明的‘批评与自我批评’改良成的‘忏悔’式的‘一日三醒其身’。刘虞觉得这个‘三醒其身’太符合儒家的经义了,非如此,不能使自己自律其身,连自己也应以此办理,得以进行自我提升。
而刘明此时对刘虞会有如此见解,早就没什么看法了。现在连刘明自己也认为,可能这‘批评与自我批评’的本意就是如此吧。只是自己一直没闹懂罢了。
这一谈,就谈到了半夜,那刘虞在问明各项之后,那真是心满意足。可这时,刘虞灵机一动的说道:“汉光贤弟,你这整风之道,其实也应该刊定成书,教晓世人。如此,就算是这整风之道,有些什么不到之处,也可有高人、贤者帮着咱们指点出来。而且各地的民众,也可更加知晓这些新政的好处。汉光贤弟,你看如此可好?”
刘明一愣,没想到刘虞竟然会劝自己出书。连忙谦逊的说道:“不可,不可。小弟文理粗糙,不识经义,如何可以立书著传,那不是贻笑大方吗?”
刘虞拈须笑道:“汉光贤弟多虑了。你属下的家臣之中,名家大儒甚多,那伯喈先生,幼安郡守,那一个不是经义皆通之士,贤弟的道理即成,思想已立,贤弟完全可以让这些大儒们来替你润色其书吗?”
刘虞的话语,好似点亮了刘明心中的明灯,刘明勃然心动,这立书著传,那可是名传千古的好事,这可不象那些现代的娱乐小说,速食文学,这个可是影响后人的思想学说,意义深远呀,可自己要是让蔡邕,管宁他们替自己写,那自己不是就象那些现代的作家写书找枪手一样了吗。这样好吗?可刘明转念又一想,这又什么不好的,现代人都能干的事,更没人管得了的事。怎么自己到了古代,也没人管了,反倒干不了了?而且这立书之后,只要自己不说,自己的那些属下是更不会说的了,在没外人知道的情况下。那千秋之后,谁又知道自己是找人代写的。尤其是自己和那些现代的作家更是有着本质上的不同,那些作家是自己在成名之后,找无名的后辈代写,欺骗读者,而自己则是无名之辈找成名的大儒,立书著传,点化众生。让那些人羡慕自己去吧。
刘虞虽没听到刘明的这些心里话,可只见那刘明嘴角间的笑意,就知道刘明肯定是认同了自己的观点。当下又询问了一下刘明说道:“汉光贤弟,你认为愚兄之见,然否?”
刘明这回可赶忙的答道:“为百姓造福,小弟万死不辞。伯安兄指点的小弟太是了。小弟深感伯安兄之恩。”
刘虞笑着说道:“这没什么,汉光贤弟只是为善不欲人知惯了。一时没想到罢了。”刘虞刚说完,忽然又想起一事,说道:“汉光贤弟,既然你那印刷之术,可以轻易的印制书籍,愚兄那里还有一些陋作,以及一些京师之中同僚的文章,汉光贤弟是不是也能帮着刊印一下,好使其传阅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