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第十章 君子坦荡荡（2 / 3）

房玄龄笑道：“这药浴一说，自周以来就有记载，谓之香汤浴。如子悦这等用法，尚是首次，运用之妙，果真是存乎一心。”

卫螭笑道：“谢谢房大人夸奖。药浴、药膳，讲究的是一个调理。有病治病，无病养生。”

房玄龄颔首，道：“确实没错，经常食用子悦推荐的几个食疗的方子之后，老夫睡眠改善不少。”

卫螭呵呵笑笑，把药交给内侍，交代了方法和注意事项，就等着药汤熬好之后端上来。趁着有时间，卫螭干脆推荐起药浴来。

卫螭道：“以前学医时，师父说过，时代总是向前发展的，今人胜旧人之处，就是我们拥有了更多前人总结积累的经验，今人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少走弯路，少走错路，然后我们又继续发展、总结，给后人做肩膀。我们医学，最是讲究发展的，如果有一天，沦落到全都要去向历史、向古人学习，那离没落也不远了。”

卫螭想起现代被越来越多人放弃的中医，有感而发。因为环境等因素的改变，中草药的药性都有了改变，还有古方子的失传等等，中医发展虽然也有，但就总的趋势来说，却呈现出后退的衰落景象。

这何尝不是一个可悲之处，老祖宗传了几千年的东西，本应该是不停向前发展的，却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反而出现了倒退，身为后代子孙，实在应该自省，应该羞愧。

卫螭的沉重，感染了在场的众人，孔颖达道：“不管是何种学问，前人研究出来，后人学了，都有继承发展的责任，令师的见识非凡啊。”

孔颖达的话，让卫螭想起程朱理学来，小心的瞟孔颖达一眼，再三确定这老爷子是真正的儒学大师，风度翩翩，没有小肚鸡肠，没有酸腐迂气。卫螭道：“孔大人说的对，不过，不论如何发展，都应该是在人的基础上，从人的角度出发，灭人欲，存天理的事情可不能干。”

卫螭这么一说，让众人想起上次忽悠他的事情来，不由都露出笑意。卫螭巨汗，一不小心，自己把糗事给翻出来了，赶紧转移话题。

卫螭憨笑道：“这学问的事情，还是要孔大人这样的大家去研究，我这样儿的，咱还是不班门弄斧了。咱转回本行，接着说药浴。药浴，一来可清洁身体，消除疲劳，起保健强身之效；二来，还能治疗痔疮、便秘及有助……呃，阳气，起补肾壮阳之效等等。不同的身体状况，方子不能乱用，如果各位大人需要，可到我家医馆来，各种方子，应有尽有。”

“还能治疗痔疮？”

卫螭话刚落下，孔颖达就眼巴巴的问道。卫螭一愕，下意识的扭头看看周围的人，果然，全都很古怪的看着孔颖达。卫螭在心中撇清，可不是他说的，是老爷子自己说出来的，不关他的事情。

孔颖达清瘦的脸孔，一阵晕红，重重咳嗽一声，故作正经，道：“讳疾忌医，古之圣贤不为也。孔某虽不敢自比圣贤，但身为圣人子弟，有病治病，不过是平常之事。君子坦荡荡，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

卫螭看看四周众人的表情，也跟着重重一咳，一本正经的道：“孔大人说的没错，那啥，后病也是病，痔疮也是疮。有病就要治病，有疮就要除去，这是身体健康的基本要求。没啥没啥。孔大人，您的症状，待空闲时来医馆，在下再给你检查一下，开副方子，洗浴调养一番，疼痛症状，应该能减轻不少。”

孔颖达也是一脸严肃，道：“有劳卫大人。老夫定会前去。”

俩人，一个病人，一个医生，就这么在立政殿上，当着李二陛下，当着各部大臣的面儿，一本正经的讨论起孔颖达的痔疮问题来。脸色、表情，没一点儿嬉戏玩笑的意思，搞得众人也不好笑话，只能憋着，个个憋得表情古怪。

卫螭总结出，原来君子坦荡荡，可以适用的范围很广。原来，君子脸皮也要够厚，换个说法，换个读书人的说法就是君子要有涵养，很不一般的涵养，不然，还真没法儿胜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