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不能被存在的人（1 / 4）

只剩应急照明的破晓大楼，广场上因为各种sed车辆的氙气大灯而变得明亮的破碎路面，沉默撤退的人员，宣告着熟悉的生活被终结了。明天早上的班车，社区里如同默契相遇的野狗，平静的生活像电影院里结束后的亮灯，最后把场景转换成记忆。

击杀了合成污染蝎子，晨旭和老黄把现场留给其他成员，一起扶着仍然被穿插着的历城，走向晨光。

“他……”，老黄指了指因为心灰意冷而显得呆滞的历城。

老秦放下秦梦瑶，看着历城：“如果你心死了，我们送你去治好你的伤，然后你回家。”

历城双眼微动，看向老秦，手部微微颤抖，像愤怒又像痛苦。

“但是你想战斗，想发现真相，会给你另一个机会。”

“就这么决定。”历城用所有力气说了五个字，他有属于自己的不甘心，不甘心到连昏迷都被自己不允许。

晨旭过去接过小芸，摇了摇头示意她不用说话。自己的妹妹那边有能拥有治愈能力的小鱼，现在的小芸需要自己消化战斗的过程和遗憾。

“破晓和sed，今天都结束了吧？”陈松点燃一根烟，和晨光分析眼前的局势。

“sed对外可以宣布是我们实验事故，没了你们，他们的步伐反而会更快。”晨光看了看没有爆炸的大楼，“他们的背后，一定有一个大到我们暂时还想不明白的计划……”

‘计划吗？权力，欲望，武力，三者交织在一起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一点不难想象’陈松心里觉得有点累，扔了一根新的烟给老黄，靠在装甲车的门上一言不发。

而此时的大楼里，电源和网络也已经被切断，昼夜不停的机器和设备终于歇了下来。晨光派人进去检查脉冲光照仪的路，也被刻意的破坏了。随着车辆开走，楼顶的一双黑红色眼睛，疲惫的眨了一下，和黑夜融为一体。

海城的西面，早晨来临之前，发生事故的地点都会被封锁，不同的故事都会告诉普通人同一件事，破晓完了。

夜舞好奇的数着瞄准自己的红色准星，普通的武器不会对她造成威胁，和sed的交易已经接近尾声了，自己却成了要被一起清理的目标，人类果然不值得信任啊。也不能这么说。

身边，是互相鼓励着的雨琪和霄仕琴。雨琪不断的录制现场的视频，和自己的见解，虽然因为网络被屏蔽，根本无法发送出去；霄仕琴则是看着自己身上的波纹愣神，疼痛渐渐被好奇替代。在她们的前方，是夏凛和鸣海。

“想不到sed背地里这么了不起，生物实验和暗武器，一个都没拉下，破晓和你们比起来真的只是慈善机构。”夏凛接受不到外面的信息，知道今天的局面不会善终，所以想通过对话拖延一点时间。

“有改变人类未来的技术，有改变星球科技的知识，就因为所谓的‘道德’，浪费着不去研究吗？”“把充满价值的污染物当病毒一样消灭，把解开进化秘密的感染者当感冒一样医治，这就是你们的‘道德’吗？”董学成声嘶力竭的回应着。

‘人类总是感情丰富，总是生老病死，人与人不同的知识的传达又总是受限于语言文化差异和智商高低。虚弱的肉体，敏感的精神，被束缚的情感，都像一个看不见的罩子，阻碍着文明的进步。’

听着董学成的反问，鸣海的脑子里想起了这些话。小时候和自己的医生讨论，没有结果。原生地球随着战争终结，但每个文明都更加封闭。能引发集体坚持的见解，经得起各种论证，但只要见解本身的目标不是为了进步，最后都会沦为另一种工具。

“没有安全感而增加了武力，武力强大而有了欲望，欲望包装成权力，姓董的你不用说的那么动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标而剥夺别人的生命和自由，古往今来你们sed没什么不同。”夏凛反驳的很坦然，自己本身也是‘羁绊之念’名下的设备制造和供应商，科学与伦理从来没有失去对立过。

“我们18年前因为穿越者而接触到了新的规则和秘密，18年来我们从无到有的学习和理解各种知识，生存的压力靠的是我们这样的真正的科学家去缓解。”董学成边说边把眼镜摘下，“我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破晓把秘密放进盒子里，我们不能做另一个世界的避难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