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狩猎时代（2 / 2）

后来，改革的春风吹满大地，农村实行了家庭土地联产承包责任制，家家户户分到了责任田，村民们自己经营土地，在上交了国库公粮以后，剩下的都属于自己，解决了村民的温饱问题，并且手里有了余钱，买了猎枪，野外狩猎悄然兴起。

有猎枪那会，听爷爷讲过，天上、地下猎物到处都是。天刚蒙蒙亮，爷爷上山打猎，在山坡下几颗茂密的松树上，打猎的人不用看到猎物，站在远处只对着松树放枪，树上就有猎物簌簌掉落下来，斑鸠、猫头鹰落满了一地，走上前去拾取就行了。

打猎的人多，猎物逐渐减少，猎人们逐渐形成了一些狩猎规则。“春夏到来繁殖季，劝君莫到山上去”，春天是鸟兽繁衍的季节，怀胎、产崽，生蛋、孵化，打了母的，死了一窝小的；夏天小兽刚出生，还没有长肥，小雀身上更是没有肉，猎人们不能涸泽而渔。

入秋以后，农忙完了，山里、野外狩猎大幕才正式拉起。家家都购买猎枪，家家外出打猎，大山北坡的狼、狐狸、獾狗等野生走兽，狩猎剩下的越来越少，逐渐远离了人类的活动范围；野兔、山鸡、斑鸠等一些常见的飞禽，也减少很多，平时不专门在草丛中哄撵，都不容易见到。

跟着大人外出打猎，小孩子负责背着火药葫芦，打到猎物以后，帮着大人背着猎物，总是乐此不疲。见惯了大人填充火药、装铁丸弹、抬枪射击的过程，我们小孩子对于猎枪如何使用无比熟悉，只是缺乏实践经验。

趁着大人不在，我从家里偷偷背上火药葫芦，只拿了马冲子出来，其他猎枪枪杆长、重量大，我拿起来都很费力，更别提端起枪来射击了。马冲子短小轻快，适合我们小孩子玩耍。

聚在在果园下面的空旷麦场上，我和皮猴、柱子一起研究如何给马冲子装填火药。先将一大把火药装到枪筒里，竖起枪托在地上墩几下，把火药墩结实，然后顺着枪筒放入小半把铁质小米弹丸。

把马冲子平放，枪嘴向上，扳开、卡住枪击，枪嘴里就能看见从枪筒里顺下来的黑色火药，把葫芦里的黑火药捏着继续抿到枪嘴里，直到枪嘴处的黑火药填满、压实。

再在枪嘴黑火药上放上黄色的叩发火药，用摊薄的棉花就着口水，把枪嘴整个包住，固定住引发火药，这样整个装填过程就完成了。

由谁来第一个发射？三个小伙伴都犹豫不前，考虑到我们装的火药量少，应该没有什么危险，我自告奋勇，准备第一个射击实验，打什么目标好呢？

皮猴找来一片瓦片，放到一个麦垛中间，我把枪架在不远处低矮的麦垛上，皮猴、柱子远远的站在我身后，我比照大人开枪的姿势，把枪托紧紧顶在肩上，脸靠在枪击后，闭上左眼，瞪起右眼，眼睛、枪管、瓦片顺成一条直线，扣动扳机，“啪”“呲”～“嗵”！

枪声震耳欲聋，“啪”是枪击叩击引发火药点燃的声音，“呲”～是枪嘴里火药向枪筒引燃的过程，“嗵”是最后枪筒发射出弹丸的巨响。枪响的瞬间，射出的弹丸把前面麦垛打出一片烟尘，瓦片应声而碎！射击成功！

随后柱子和皮猴也分别试射了一筒火药。柱子射击时没有用支撑，他比照大人的射击姿势，双手托住马冲子，枪筒悬空瞄准，也是一枪打中了不远处的瓦片目标。

马冲子射击距离近、散射面广，铁丸弹打到2米远的地方，形成了直径3米左右的同心圆，小半把的弹丸均匀散射，对这处同心圆全覆盖，射击精度是相对较高的，目标很少脱靶。

我们已经初步掌握了马冲子的装填、射击技巧，接下来，准备搜寻几只猎物试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