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获横财走金国,卷入是非困海州。(1 / 2)
赵信信步登船,这是一艘破旧的渔船,长约两丈半,宽约一丈,连顶棚高大约两丈。说是顶棚其实就是四跟柱子撑着一张六尺见方的草顶,四面透风,唯一可以遮风挡雨的可能就是渔船装鱼的船舱了。一张破旧的风帆约一丈高六尺宽,一矮瘦的少年立于船头等待赵信登船,赵信登船后少年立即扬帆起锚。二人此行的目的地是金国,为何两个宋国的孩童会前往金国还要从两个多月前说起。
那是一个仲夏的早晨,赵信到萧山县西南的一处山中打柴,日上三竿时便已打了三担柴,此时骄阳似火酷热难耐,赵信擦了擦额头豆大的汗珠想寻一处通风的地方休息纳凉,四顾之下便看到了不远处陡峭的小山傲立于群山之间颇有鹤立鸡群之感,山顶上树叶微微浮动,应该是有风。
赵信来到山脚攀缘而上,在山顶上找到一株合抱粗细的丛生桑树,赵信三两下爬上枝头在树枝间躺了下来,微风带来丝丝凉意,赵信在微风吹拂中睡了过去。
直到日上中天,一缕滚烫的阳光照在赵信脸上将他唤醒,赵信摩挲着双眼坐起身伸了个懒腰。就在这时眼角的余光看到一缕耀眼的金色光芒,赵信左右确定了方向便循着金光寻去,当来到金光的来源后吓的一屁股坐倒,若不是有树挡着几乎掉下山崖。
只见一具全身黑衣的骷髅大头朝下趴在山崖边,身后也是黑色的包袱,包袱和衣服都已高度风化,想来年头已久。金光便是从包袱的裂缝中发出,赵信小心剥开骷髅身上的藤蔓,见包袱中赫然是六锭黄澄澄的金子,上印有足金百两等字样,看情形应该是个窃贼。
赵信望着这六锭百两足金怔怔出神,自己忙活了一年才挣了七十多两白银,连一两黄金都换不到,赵信之前问过一两黄金可以换四十贯钱,这六百两黄金岂不是可以换两万多贯钱!
经过再三的思想斗争赵信决定先拿这些财物用着,其他等他日再说,然而这巨额财物绝非寻常人家能有的,想必能有如此财物的人家非富即贵,如若被人发现岂不是要被牵连,最后赵信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到国外去将金子熔炼或者兑换了再回来,然而最近的地方应该就是金国,那就前往金国去吧!
作为答谢赵信将骸骨收殓埋葬,埋葬时又发现其胸间有一半截断箭,箭头从后胸直插胸肋,箭杆上刻有一“杨”字,其怀中尚有一羊脂玉雕刻的玉匣,玉匣内黄绸包裹一个珍珠,赵信将其在手中把玩片刻,出于好奇赵信将其放入怀中遮光观看,只见此珠竟发出幽幽白光,夜里观看其辉灿若明月,昨夜那满室红光便是借由此珠外裹红纱而来。
再说这驾船的少年名叫张福贵,绍兴府萧山县人,今年十三岁,比赵信年长五岁却又矮又瘦,只比八岁的赵信高出一个额头。二人相识仅月余却成了好友。昨夜配合赵信演戏的人便是他了,为了演好这场戏曾经苦练十来天的高跷,虽说高跷只有一尺高。
若说二人初次相识是一个多月前,那一日赵信像往常一样到萧山县茶楼兑换银钱,偶遇少年卖身葬父,出于同理心赵信帮着他料理了丧事,这少年非要跟着赵信回家,后来才知道他是活不下去想跟着赵信混口饭吃,赵信知晓也不介意,每日都和少年一起打柴吃饭,二人一来二去便成了朋友。
张福贵出身也够凄惨,母亲在他出生没几日便身故了,剩他和父亲二人相依为命,父亲千辛万苦养活了他却因营养不良长的又黑又瘦。平日里其婶娘就因其父体弱多病经常欺侮父子二人,待其父过世更是霸占了家中房产渔船,张福贵无家可归每日晚间偷偷到渔船里睡觉,这渔船便是偷出来的自家渔船。
初见张福贵时其人脸上都看不出血色,整个人干瘪的像皮包骨的木乃伊,这一个多月里渐渐的丰盈起来,虽说还是像皮包骨,至少脸上开始有点肉了。虽然张福贵瘦但是一点都不弱,爬上爬下活像一只猴子,跟父亲多年出海打渔学会了驾船打渔,然而渔网却被其婶娘割断了,因为其叔叔家中并不打渔。
二人顺流而下,一个多时辰便来到松江县,二人因种种原因准备不足便到松江补充了些食物,又因为一夜奔波又困又累便在松江抛锚休息了一日,于十七日正式北上。只两日便到了海州沿岸,在海州沿岸竟然被大宋水军给拦住,若不是二人年幼可能要吃牢饭。
二人只得假模假样往回走,趁着月黑风高二人溯黄河而上,将船停在了一处芦苇滩中掩藏起来,因为二人计划不久后还要原路返回,所以还要用到这艘破旧的渔船。二人在河北岸登陆后朝着北极星的方向行进,因为这两日里二人都是昼夜轮番驾船未有多少交集,趁着同时赶路赵信谋划给各自取一个化名,张福贵就将中间福字改成仕,而自己则化名张仕才,二人假扮成落难的兄弟。
为防有追兵追赶,二人一直走了约么两个时辰才敢稍歇,看着已快到中天的破月二人终于疲倦的躺倒在一块干燥的小河滩。两个时辰才走了十几里路,并不是二人不想快走,而是包袱实在有些重,虽说赵信经年练功体力颇强,然而背着的包袱内光金银就有六百多两,如何能走的快。
经过三年不断的练功、锻炼,赵信的体力远胜常人,虽然仅仅八岁然而体力不下一般成年男子,曾经手缚一只近百斤的野猪,当然是已经掉入陷阱深受重伤的野猪。不过野猪力气依然很大,赵信拖着那只野猪换了将近两贯钱。
为防野兽袭击,赵信点了一小堆篝火,二人迷迷糊糊一直睡到日上三竿。醒来后拿出提前准备的食物正欲开动,然而入口有些酸臭只得弃之。二人腹中饥馁,只得沿路寻找食物,期盼会有村庄,然而又走了一个时辰到日上中天依然一无所获,入眼都是被河水冲刷的沟壑纵横的黄沙滩。
二人又累又饿背靠着背坐在一棵柳树下休息,正在这时一对野鸡进入视线,赵信顿时来了精神,然而四顾皆是泥沙没有弹子可用,为了减重赵信又未带弹子,只得拿出些散碎银子充当弹子一举抓获两只野鸡,赵信保证这次打野鸡的弹子是所有弹子里最贵的一次。经过清洗烤制,半个时辰后二人吃上了烤鸡。
二人吃罢烤鸡准备休息片刻继续赶路,目的是找一个可以兑换银钱或者熔炼的地方。正在此时一阵嘈杂纷乱的声音由远及近,有妇女的惊呼声,儿童的哭喊声,金属木器的撞击声,男子的指挥声,越来越近,听着是朝这边而来。
片刻后一群老弱妇孺从赵信二人身边跑过,二人赶紧起身让路。紧随其后一群七八个男子堵着林间道路用农具抵挡着后面手持刀枪的金国官兵且战且退,不多时便来到二人近前,本着不惹事的心态二人退到柳树后的河滩上,等待一众人过去,细数之下金兵竟然有将近三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