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一个梦境（1 / 1）

娜娃开始攀登。

她有着极强的指尖控制力量，这都拜艾克斯所赐；她的身体因为长期练习的缘故，大体也比较听话，但她想起了她的小妹妹——没有谁能像山猫一样敏捷，除了汉娜。

攀登的过程中，空气寂静，娜娃可以清晰地听见并控制自己的呼吸，以便她专注于体能的分配。

这时一场持久战，娜娃心想，我要尽量避免抬头看，只关注当下的路径，并在合适的点位借力休憩。墙体的坑洞非常坚固，不落灰尘，但凹凸锐利。第一阶段她攀爬得很顺利，并没有需要跳跃抓握的情况，墙壁的坑洞密集，方便落脚。起初她还预估自己距离地面的高度，后来这件事情令她心慌，她索性全身心专注于当下。

时间过去了很久，娜娃汗流浃背，她的身体有虚脱的征兆，虽然指尖依旧有力，但似乎下半身已经跟不上节奏。绝望感开始侵袭，她的呼吸声充斥着大脑，犹如巨大的噪音。她的眼睛开始被汗水包裹，看不起东西。她胳膊上的肌肉开始抽搐，因为她过多地将力量集中在上肢。

在极限耐力运动中，人体会顺利通过数个生理极限并维持耐力，直到最后落入梦一样的境地力竭而死。这是人类的自我保护机制——只要你足够坚韧，死亡会比恐惧先行到来。

她想起勇敢的汉娜。在列夫山的纵身一跃，那是她肾上腺素对恐惧的欢迎。

而自己对死亡的追逐，却是胆怯的，这着实有趣。

期待的提示并没有到来。娜娃已经无暇思考，她的思维开始散漫，但她依旧尽力保持着向上的节奏。

攀登了大约五个小时之后，娜娃来到了她的体能极限。

就在这时，她的眼前开始出现幻觉：一些青紫色的粗犷藤蔓，若隐若现；接着她仿佛听到有人的耳语。

再向上攀十次吧！再多一次吧！

一些空虚的信念让娜娃的胳膊一次又一次地靠上墙壁，她知道在某一次的失误中她将结束这次使命，但突然间她仿佛触到了一个光滑的平面，然后无数的吸盘将她的右臂牢牢捆绑，缠绕向上，她恍惚中吃了一惊，但很快失去了知觉。直到她眼前出现了一个平台，她的身体被横放着，她的四肢和脖颈都僵硬无力，无法动弹，有人的脚在四周围绕。

惊奇感使她挣扎起身，她看见了一个隐匿的洞窟，一个身着格子衬衫、戴着眼镜的胖子憨笑着对她表示欢迎。他们蓬头垢面，十分腼腆。

她朝自己的脚边看去，这个石窟雕刻在崖壁上，连个门都没安，洞内仅几十米见方，安装着各色仪器，光线昏暗，像个蝙蝠的巢穴。

这里的十来号人感觉都像程序员，清一色都是男性，各自坐着工作，并且除了把娜娃拉上来的那个戴眼镜的胖子之外，都对她的到来视若无睹。

那个胖子似乎很和善，热情和兴奋按耐在他的害羞之下：“欢迎来到人类第三平台。这里是时光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