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溪畔雀鸟,水清云清(1 / 4)
雀鸣春和李、白两人成为好友,算来已经半年有余。白鸟大雀鸣春两岁,李惟清大雀鸣春五岁。按理来说李惟清年长该为兄,可他却没一丁点儿兄长的架子,不知道是没有自觉还是不和这两个压根没把他当哥的小崽子一般见识。
三人认识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那天的阳光明媚但不焦热,风很清爽,又很慵懒。小溪潺潺地流,撞击在光滑石壁上,如鸣佩环,教人怡然自乐。
雀家的野侄儿像往常一样折根柳条抽着杂草往林子间晃悠,在小溪里头捉了会小鱼小虾,觉得口渴了,便朝着上游的方向摇头晃脑地掬了捧水喝。这是雀鸣春的歪理,觉得这样即使自己站在河里,也不算是在喝自己的洗脚水了。
待他一顿痛饮过后,便听到清亮的笑声传来。雀鸣春抬头朝着声音看过去,就看到一个和她似是年龄相仿的少女,一头红发,一袭白裙,欢快地在比他喝水的上游还上游的地方踢着水。
分明那里刚才还空无一人!
雀鸣春脸色一僵。不是觉着自己白天撞了女鬼觉得害怕,而是觉着,他娘的,大意了,喝了这小娘们儿的洗脚水!
少女似是懂他的想法一般,眼神促狭,笑得花枝乱颤:“你喝了老娘的洗脚水。”
你还敢说出来,看小爷怎么教训你!
雀鸣春适时年少轻狂,那日对白鸟白姑奶奶做的壮举若是放到现在,他是断然不敢做的。雀鸣春在白鸟面前当且仅当了那一次的真男人——他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大步流星地淌着溪水,走到比白鸟泡脚的上游还上游的地方,脱了裤子便开闸泄洪。那洪水来势之凶,竟有几滴溅出,直奔着少女骨肉匀停的小腿而去。
白鸟“蹭”地一下抽回白嫩的脚丫,惊慌失措地尖叫起来。
雀鸣春提上裤子,瞧着吃瘪的白鸟,神采飞扬。这一刻,鸣春少年,春风得意,尽显锋芒。
……
山林之中,刀影成网。
那白如晨星的刀光连绵不绝,遇树便折,由刀尖的点连成寒意凛然的白线,线与线纵横交错,再连成面,面与面重叠,最终成阵。那被斩出的刀线竟不可思议地在空中密密麻麻地凝实,明明缥缈如云气,可却冽如玄冰。刀阵中心,黑发飘扬的少年扭动手腕,一抖,刀尖便由外向内,被他“甩”进了鞘中。直到刀锷与刀鞘碰撞的锵鸣声响起,那些刀线才无声地化开,如雾般漫卷、升腾,缓缓消散。
“兔兄,你叫什么名字?”李惟清蹲下身,在野兔边上与之交头接耳。
阵中的野兔缩着脖子,一动不动。但别说是野兔了,就是换只野狼野熊乃至一般的野生雀鸣春在此,也都是一样一动不敢动。唯一的区别就是野兔野狼野熊会不敢吭声,但是野生的雀鸣春会怪叫道:“神经病吧!搞这么大阵仗!”
但可惜现在只有野生的小兔子,所以没人能对李惟清这一手暗含法理的精妙刀招发出由衷的敬佩与赞叹。
“什么?你叫什么不重要,但是今日非要和我李惟清结伴而行才能此生无悔?哎呀,这可如何是好,你我人兽殊途,终有一日会分道扬镳……”李惟清挠挠头。
那野兔终于缓过神来,惊慌失措地撒腿就跑,可李惟清慢悠悠地起身,却一步就又跨至它面前:“唉,兔兄你这是何苦,莫要太过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