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我不喜欢“24”这个数字(1 / 4)
我不喜欢“24”这个数字。
只是今天,突然不喜欢,或许明天不会。
没有原因,单纯的不喜欢。
就像不喜欢江南绵软温湿的冬春;就像看见无能者站在台前发号施令而自己因为天上下雨没看见太阳、没心情听他逗趣;就像回家时突然发现茄子涨价。
但是却必须要有这一章,所以废话几句,发上一篇自己听过的故事、写下的短篇。
拙劣之作,聊作闲暇,若是有所建议,望不吝指教。
如下:
不添麻烦
——世间众多烦心事,寻根兜底归自人。
早上五点,听到了鸡叫,一阵咳嗽。老头闭眼开灯,酝酿了一会儿,从床上费力的起身,穿上了衣服,衣服很厚,一层又一层,把他从皮包骨变成了圆润体态。出来就是烤火房,从柜上拿过玻璃杯,熟练接了五六钱药酒,加了一勺蜂糖,又拿了两块面饼,一起放到炉子上。抓了一把松针,点火塞到下面,添了几根细枝,火起来又加了四五根分好的干柴,关上火门,坐在沙发上点了根烟,边咳边抽。
老头一个人住,他身体还好,能动、自己会做饭,不想给后人添麻烦,拒绝了后人照顾的请求,固执的回到老家。
大孙子买的新炉子很聚火,烟还没抽完,炉子上的瓷砖就有了温热。把握着时间又加了几根粗柴,腿上起床的温热气还没散,整个房子都热了起来。蜂糖酒温的刚刚好,干嚼苦到心里的中药丸子,就着烤热后软乎的饼子,慢慢的嚼、慢慢的抿,至到天大亮。
老头拿起另一块没吃的饼子,用舌头舔了舔,起身走到大门边,拔掉插销,拉开门,吱呀声中一股冷风进来,冷的缩了缩脖子,剧烈的咳嗽起来,缓过来后踏出门,外面已经下了一层雪,老头后悔昨晚白扫了,白瞎了功夫。雪地里一行狗脚印,从坝坎一路到脚边,一条黄狗对着老人摇尾巴,前后左右围着老头又舔又闻。这狗长得真够丑的,身上的毛一块接一块,掉的没长起来,长出来的没褪下去,狗眼被眼屎糊了一层,行走全靠秃毛耳朵和不中用的鼻子。老头把饼子掰成小块,一块一块的丢到脚下,看着黄狗打生整个吞下去。老头对着黄狗调戏,“嘿!你个狗子老的比我还快,连牙都没得了,我好歹还能嚼一下,咳咳,说不定,你还走到我前头。”
黄狗没搭理他。它很老了,吃东西就已经很费劲。
老头挖了半升包谷,直接撒到院坝里,嘴巴发出“咯咯咯”的声音,一会儿,一只大白公鸡带着七八只母鸡飞也似的把坝子上的雪糟蹋完了,后面大白鹅没得吃,又撒下大半升,看着给孙媳妇儿备的鸡鹅长得肥壮,踢了一脚还在和饼块较劲的黄狗,老头心想:又过一天。
今天事情很多,不过都是自己找的,不想给别人添麻烦。
外面的风很大,老头不是能爬冰卧雪的年纪了,也没有一身羽毛皮革,后人买的厚衣服也挡不住这风,蜂糖酒给身体的一点热乎气根本站不住,要动起来才行。老头在杂物间找到最轻的一把钺锄,拎着两刀火纸几把香,出门关门,招呼黄狗跟上,一起上了后山。
后山大部分都是田,而且还是上等田,都是老头们年轻时开整出来的,可惜一年当中大部分都荒了,因为这几年出门的越来越多,留家里的却越来越少,年轻人奔前程没什么说的,这些当年能够养活一大家人的上等田,如今连幼儿园的学费都挣不到。老头只是觉得可惜,随便撒一把种子多少也能收一点。
一层薄雪在小路上没什么作用,脚一踏上去就化了,可黄狗还是摔了。老头只能顾自己,把钺锄当做拐杖,一步一步走的稳当,一路咳咳不停。走了很远,老头为了照顾黄狗,歇了两次,终于走到一块林子,老头开始工作。依着草浅草深他找到了那条小路,用钺锄一下一下的把小路上长出来的草铲了个干净。不过十几米距离,老头额头已经出汗,不过已经见到了两座矮坟,再进五六米,老头看着面前的矮坟,两颗沙树光秃秃的立在前面,插着的清明吊烂得只剩一根绳索。不过半年没来清理,尺长的枯草已经铺满了坟顶,四周长出灌木,坟顶处还有一株茅草,坟前积满了落叶。一个坟是老头妻子的,算算年头,今年是第四十七年,时间够久的,久到只记得她清瘦的脸上有一颗黑痣。一个坟是儿子的,里面只有几件衣服。
点了根烟,坐在青石上想仔细回忆,却失败了,埋怨那时应该留张照片的,公社那时明明有照相机。烟呛得一阵急促的咳嗽。烟抽完,开始做事。老头是老农,手艺熟练的很。枯草和落叶被集中放在最下面,上面盖上灌木和湿草,围着陇起一小圈土,点火,枯叶燃的非常快,火势猛烈带动灌木和湿草,冒出滚滚浓烟。烟太大了,老头盖上一层浮土,把身上烤热乎,开始最辛苦的工作。
每次清理坟头都被刮下来一层,已经比自己还矮。老头用钺锄围着坟,三面挖出水沟,又把土一下一下的盖到坟顶。完成的时候太阳已经出山,坟已经和他一般高,还可以更高。但老头却无能为力,一条水沟的土已经让他精疲力竭腰酸背疼,这还是他干一会儿歇一会的结果,他感觉今天好累。老头小步走到青石上坐下,青石被大火烤的温热,黄狗圈着身子躺在石旁享受温暖,他习惯性的点上,看向坎下走上来的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