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英、雄、莽、智（1 / 3）

秦叔宝，名琼，齐州历城人。大业中，为隋将来护儿帐内。叔宝丧母，护儿遣使吊之，军吏怪曰：“士卒死亡及遭丧者多矣，将军未尝降问，独吊叔宝何也？”答曰：“此人勇悍，加有志节，必当自取富贵，岂得以卑贱处之？”

——《旧唐书·卷六十八·列传第十八·秦叔宝》

张须陀一声令下，罗士信自去整备兵马，其余众将各自散去，贾闰甫留在帐中与张须陀继续叙话。

程咬金磨磨蹭蹭走在最后，他低声对牛进达和贺若默默说道：“帐外等我。”然后示意他快走。

牛进达作为一个透明人，今天跟着程咬金全程走了一趟，不但了解了东阿求援的前因后果，还见到了崇拜的大英雄张须陀。

见张须陀要亲自率军出征，他便留了一个心眼：现在投军，要从大头兵做起，不如跟着程咬金回东阿，到时候在阵前显露些本事，最好一箭射死那朱粲，张大帅看在眼里，还不得重用重用。

因此，牛进达听了程咬金的话，绝口不提投军之事，带着贺若默默出了中军大帐，自去打听“可达汗贼”的底细。

程咬金等牛进达和贺若默默出了帐篷，突然转身走回帅案之前，大声禀报：“大帅，程某还有机密事情禀告。”说完看了一眼贾闰甫。

贾闰甫见状便要告退，张须陀不知出于什么考虑，不但留下了他，还派亲兵将秦叔宝也叫了回来。

秦叔宝刚出大帐就被叫了回来，正一头雾水，便见张须陀从帅案之后走了出来，拉过他来对贾闰甫说道：“这位是秦琼秦叔宝，历城本地人，和刚才出去的罗士信一样，都在老夫帐下任越骑校尉，各掌两千马军。”

接着又给秦叔宝介绍贾闰甫，“这位是贾柳贾闰甫，河东人氏，闰甫的父贾务本贾鹰扬，年后便会调过来做老夫的副将，以后就是你们的副帅了。”

张须陀又一指程咬金，“这位程家郎君说有机密事情禀告，你们两个也一起听听。”

程咬金等秦叔宝和贾闰甫互相见礼完毕，然后才开口对张须陀问道：“大帅，您还任着河南道十二郡黜陟讨捕大使，张青特归不归您节制？”

“征讨反贼归我管，济北郡的内务，我不方便插手。”张须陀态度很明确。

不等程咬金开口，他又训斥道：“东阿的求救文书不经郡府，已是不对；背后非议一府鹰扬，更是不该。”

“大帅责备的是。”程咬金赶紧先告了罪，然后开始拍马屁，“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东阿孙县令如何敢派程某越级跨郡，到您这里求援，还不是相信你是位不法常可、解民倒悬的大英雄。”

虽然听过太多张须陀勇毅刚烈的传闻，但天下多有名实不符之人，所以程咬金选择先结结实实拍一记马屁。

“呵呵”，张须陀意味难明地笑了起来，“解民倒悬？呵呵，程咬金，你知道就这五年，我杀了多少人？”

“叔宝，这两年我们一起杀了多少人？十万人有没有？”

根本不需要秦叔宝的答案，张须陀叹了口气，“解民倒悬，解民倒悬，被杀的，又有哪一个不是民？但凡你们这些世家，愿意给他们一口饭吃，又有哪个真的愿意做贼呢？”

程咬金无言以对，东阿程氏虽然没落了，但门还没寒，势还没微，张须陀说得也没什么不对，他只好做无辜状，同时心中暗暗腹诽，南阳张氏可比东阿程氏门第更高，大帅这是连自己都骂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