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学途中(1 / 2)
大概是五月初一,临近端午的时节。正式进入游学阶段。各家都安排着往庆州方向走。
庆州的避暑山庄原是供皇家避暑所用,后来因前朝韵仪夫人之事,渐渐就去得少了,后来就荒废了。
历经数代,待我朝圣祖皇帝钦定了辰州北部山庄作为皇家避暑之地,这里则慢慢变成了驿站和部分使节接待之地,再后来就对百姓开放了。
庆国公钟家、安国公阮家、侯府夏家一众同窗都悉数出动,其中梁家最为豪横,只仲玉同其兄长出游而已,梁老爷便安排侍从几十人,浩浩荡荡伴随于马车左右蔚为壮观。
我们沈家姐妹三人坐一辆马车,跟随在梁家后方。按思仪的话说,真真显得寒酸,让马车走慢些,走到最后。我也一笑置之,不予其搭话,心道:“难道走到最后,马车就能变成豪华马车么”?
途中几次仲玉邀我同车同行,想着影响不太好,连带着还会引起思仪的妒忌,还是婉拒了,可与这沈思仪一同乘车确实也不是件令人愉悦的事。
一路上马车十分颠簸,我靠在马车的一边小寐昏昏沉沉。时间长了也直觉周身酸痛,掀开帘子放眼望了去,发现我们的马车已经出城了。
窗外一片葱郁,和我当初去庄子路上的景色大致相同却又略有不同,片片枯黄与荒芜被绿绿幽幽的禾田取代,一片勃勃生机。
思仪同思源靠在一起睡着了,我静悄悄的欣赏窗外田园景色,没有把她们惊醒。思仪话尖,思源话多,无论是谁,叽叽喳喳,应付起来头生得疼。
长姐因为筹备婚事在即,不便出来和我们一起游学避暑,祖母也懒得移身子,正好同长姐一齐看管府里事务。
由于卫小娘有着身子,一直拿乔说不大利爽,兼连着几天都恶心想吐,不知是脉象不稳固还是被暑气热着了,说是需修养几日再出发,父亲也照例依着她。母亲虽烦躁却也只能隐忍不发,无可奈何的张罗着着大夫里里外外的瞧着,还连带着照应沈府的第二批出行,同时还得告知本家那边先按着不出动。一时间里里外外,忙得陀螺般转。
我心里很是清楚,归根结底,真实缘由还是卫小娘嫌弃留在家中的马车不够宽敞与豪气。
因母亲把家中最大的马车安排给我们了,所以卫小娘估摸着是想等着我们这车再转回去接她。
田间微风吹来,夹杂着泥土芬芳甚为沁脑,看着这连绵的农田也颇为安慰。我朝历君主都十分注重农业,各种新的农具在我朝被勤劳的庄稼人制造出来,有得获得皇家奖励,大型推广。有代替牛耕的踏犁,用于插秧的鞅马,提水的高转筒车,灌溉的水转翻车等等。
庆州一带的农作物产量尤其的好。一般农田每年可亩收一石,江浙地区一年可达到二至三石,全靠了这些个劳技小发明。
沈家庄子上的达叔是个中发明的高手,这也是我沈家庄子上出谷多、出谷精的缘由。
我沿路瞧着,这田里有着甘蔗苗,这原是种植在顶南边的作物,不想在庆州也能见着,觉得十分欣喜。
再走一路还有这粟、麦、黍、豆与桑麻,真的是格外丰富。不禁让我想起魏晋时期陶公的名句:“相见无杂言,但道桑麻长”颇适合刚才车中思仪思源两姐妹聊天之景象,不禁笑出声。
不知思源是被马车颠簸了,还是被我的笑声扰了,揉着眼睛问我:“姐姐,为何事高兴”。
我想着卫小娘这各种行径,又看着思源这圆圆脸一时间也狠不起来,恢复了常色:“只是看着禾苗一片生机盎然,今年定是个好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