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残酷无情(2 / 7)
他一想到很快就要见到爹娘,心中甚是兴奋。他这三年来对父母甚是想念,离家越近,那种思念之情便愈发浓烈,离家越近,就越嫌坐骑太慢。然而这时真的来到了隐山脚下,反而有些胆怯,看着无比熟悉的山路,想要上去,却又有些不敢上去。
最后他还是鼓起了勇气,和允儿将坐骑留在山脚,并肩缓步上山。守看着三年未见,却又无比熟悉的青石山路,心中不胜感慨。
走了良久,山道愈行愈险,山石如削。二人远远望见一个石亭,便走了过去,只见石亭上刻了“春秋”二字。这石亭位于隐山半山腰,名为“春秋亭”,乃是青建造的,他平日里便喜欢到此处看山。
守走到小石亭里,看着隐山雄奇险峻的景象,看着绵延不绝的山脉,看了片刻,只觉心潮澎湃,暗道:“原来这隐山竟如此美丽,我却从未注意过。怪不得爸爸喜欢在这里看山。”
二人看山片刻,离开春秋亭,继续往山上走。行不多时,只见家的大门已经出现在不远处。那是一座阁楼式建筑,建在两座小山岗的低坳处,石砌拱形门洞,额题“隐山”,红墙点缀,黄色琉璃瓦盖顶,四角飞檐上,饰以形态各异的脊兽,既美观,又颇有气势。
守心想:“三年了,什么都没变。”他已迫不及待想要看见父母,当下踏入大门。门口的亲兵护卫都对他不加阻拦,他也并不理会。
隐山的样貌,与他记忆中毫无区别。只见许多房屋坐落山间,层见叠出、高低井然、错落有致。他沿着汉白玉铺成的道路行走,途中遇见了族人,便向他们点头问好。然而奇怪的是,那些族人似乎都当他是空气一般,只是自顾自做着自己的事情,甚至有的人从他身旁经过,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守自小天天练功,和这些族人其实根本不熟,却也不禁微觉有气,但他心胸广阔,也就不去计较了。
走不多时,来到一间大府邸前,正是他魂牵梦绕,日夜思念的家。
他迈出几步,上了第一级石阶,却又不自觉地止步不前,似乎有些犹豫。他不知道父母此时是否在家,更不知道他们看见自己后会是什么反应。
他深呼吸三下,终于鼓足了勇气,走进大门。
“家”与他印象中无异。他穿过长廊,走过庭院,一间间屋子似乎走不完,终于来到一座花厅之前。走了进去,却见此时花厅里空无一人,只有那两张檀木大椅。
允儿道:“他们不在。”守心想:“他们去哪里了?是不是还在卧室?”当下往卧室的方向走去。这一走走得都是回廊,穿过一座座庭院,走不多时,过了一道月洞门,进到一个小院落里,只见正前方房门虚掩,里面传来一阵阵剧烈,咳嗽声,似乎是父亲的声音。
他心中一凛,急忙走到房前,正要进去,却听青道:“我时日无多了,可守还不知道在哪里。也不知道那孩子怎么样了?是不是还是在抗拒他的责任?”
守听到“时日无多”四字,脑中轰的一声,忙侧头往屋子里窥探,只见父亲躺在床上,脸色惨白、双颊深陷,便如一具骷髅一般,与他印象中那胸宽腰挺的父亲就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他见父亲这般模样,更是大惊:“爸爸这是怎么了?生病了么?怎么病得如此重?”当下便要走进去,却听英琼说道:“三年前,我便害怕他下山后,并没有历练自己,而是去游山玩水,无所事事。”
守听闻此言,不由得停下脚步。
只听青说道:“天下天下,乃是在天之下,乃是天下的芸芸众生。他下山历练,一定会碰到许许多多的人,其中一定也有他想要保护的人,或许这会让他选择担起这个责任。当年我便是如此。”
英琼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可事实并非如此。”
青吃了一惊,道:“此话怎说?”
英琼道:“三年已经过去了。你时日无多,而那些被封印在不周山下的五尊凶神又被放了出来,我们真的没时间了!守那孩子又是杳无音讯,我实在不知道他究竟是否接受了他的责任。所以我昨日便给他托了梦。”
青“啊”了一声,道:“原来你昨晚一夜未眠,便是为了施‘梦游诸境法’,给他托梦。”
守听闻此言,猛然想起,自己的母亲虽然不会武艺,却是个法术高手,尤其是两种法术:一种是幻术,另一种叫作“梦游诸境法”,也就是附身他人或给他人托梦的法术。他记得十分清楚,小时候他曾听父亲讲起,母亲这两个法术天下无双,于是便缠着母亲,要看她施展这两种法术,结果当天晚上,他便梦见了五行人的故事。细细想来,似乎从那一日起,父母便开始给自己讲述五行族的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