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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奕鄯州城(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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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林舒舒服服的斜躺在榻上,一袭白纱衣的青竹在旁边炉上替他煎药,昨晚再次青竹秋蝉“运送”回酒楼,“爆竹”并没有造成内里多大伤害,可禁不住满身皮肤青紫斑斑,情形唬人,加上自已心里有愧,倒地时,易林顺便把自己磕晕了,青竹内疚于自己的疏忽,只得亲自照料,早时秋蝉代镇宗们想来看望“易公子”,被青竹无情的起走,亲自煎药喂食。易林其实在“回来”途中,已用青玄诀把伤势清理得七七八八了,只是因为在青竹怀里发生的某些事,需要有个让人觉得“心安理得”的解释,故意没有用青玄诀褪去满身皮肤上的青紫瘀痕。青竹早就看穿了易林的把戏,出于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她乐于配合易林,坚持亲自照料。一个晚上的照料并没有让青竹有半丝疲态,反而有些容光焕发,期间还“抽空”洗澡换了身服。易林望着白衣胜雪的青竹忙碌,发现青竹腰瘦了,昨晚温香软弹处反而更具凹凸感了,再加上裸露在衣服外的皮肤比身上衣更加玉白,差点移不开眼。直到青竹端来药碗,一声“公子,该起来喝药了。”易林发觉头真的很晕。下午,鄯州官府前来商谈购粮事宜的人到了。见面时,易林发现对方是个谈吐温文尔雅,相貌俊朗的公子哥,比自己还冒出半个头。刚进来就招呼“易公子,打扰了,本人魏仕,奉家父所托前来与贵楼商谈收粮济民一事,不便之处,烦请多多包涵。”易林早知魏仕乃鄯州首官魏于道的公子,本以为对方多半会存“官二代”骄奢淫逸之气,孰料在魏仕身上只见着谦谦君子四个字,顿感一见如故。“小弟本该亲自上府衙商谈卖粮事宜,奈何有点小事耽搁了,在此希望魏公子不要觉得小弟刁难,借势欺人。”“哦,易兄弟可说的是前日“惩猪”一事?实不相瞒,听闻贤伉俪大快人心之举,我也是抚掌击节,美酒畅怀,恨不得化身为易兄弟呢。”“谁跟他…”青竹弱弱启口。“哦,这位定是尊夫人了,天人之姿兼侠气逼人,难怪市人皆传诵你们为“神仙眷侣”,闻名不如见面啊!”魏仕此时才留意易林身旁的青竹,眼露惊艳而无杂色。“这…”“我去沏茶,你们慢慢谈。”青竹在易林的回话前夕,转身落寞离去。“夫人多礼了。”“易兄弟,外面的情势已十万火急了,恕我无心品茗,不如我们早入正题吧。”“甚好”易林收回看去青竹背影的目光,稍作沉思便就如何买卖粮食一事和魏仕做细节上的商量。青竹奉茶回来,安静端坐一旁,有些失神望着眼前两个相谈甚欢的男子,直至魏仕起身告辞盛情相邀来日共聚后离去。“刚才为何不解释我不是瑜公主?”青竹低头收拾着茶盘。易林愕然“我…我与魏兄相谈融洽,一时间忘记了。”“呸,色胚。看你以后怎么跟瑜公主交待!等会记得把剩下的药喝完,今晚我们也不用再装了吧。”“装…装什么?…”易林老脸一热,问不下去了。晚上,青竹召集秋蝉代镇宗们布置了卖粮接交事宜,座上对易林带伤坚持和官府洽谈一事大肆宣扬,和州牧公子一见如故,并称公子伤无大碍,接交时会亲自到场,不容有失,代镇宗于是连夜安排人手,加强粮仓守卫人员,提防有人从中捣乱。兴隆酒楼屯粮一事,世人皆有所闻,从数年前开始,酒楼代掌柜便建仓以高价的价格收购上等粮食,世人皆以为会上演代朱垄粮大战,好求渔翁之利,不料代镇宗对外宣称买粮屯粮是用来酿酒供酒楼自用,无意与朱家竞争,而大兴粮仓,一为储酒,二为存粮。并让制酒作坊全天开工,广请酿酒师。朱肥也三番五次派人试探,并无异状,朱肥垄断粮业也不过是为利,兴隆酒楼愿意高价从他那里进粮,有人送财,何乐而不为呢?朱肥计算过,兴隆酒楼收粮高峰时,也仅占鄯州粮市二成左右,一大部分还是出自自家仓库。这种“朋友”,朱肥自是欣赏不已,有时,兴隆酒楼有点异样的小动作,朱肥也睁眼放过去了。再则,兴隆酒楼的招牌酒“百花春”确属佳酿,为人称道,因而广交八方客,众纳怀中人。最后,酒楼掌柜代镇宗人诚厚老练,乐善好施,是典型的“老好人”,人人喜爱。所以多年下来故月庄在鄯州城库存了海量的粮食,数目之巨,令人咋舌。粮仓就建在酒楼的后面街的街尾,说是街尾,占地却有小半条街,四周围以高墙,墙外临花溪。离约定的时辰还有半个时辰,易林青竹秋蝉代镇宗便带人打开粮仓大门等候魏仕一行人的到来。未到时辰,街头那边已是马嘶牛哞,人声鼎沸,车轮滚滚,尘土弥漫,易林便带着众人早早迎在大门外,待到近处,只见人流如潮,塞紧整条街道,每个人脸上都是喜悦的光芒,各色人都有,有着甲胄者两边整齐列队,维持秩序,有着布衣者牵马引牛,应是民伕,其中聚集在运粮车周围,面有菜色,躁动不休的,应是难民里挑出来帮忙运粮的青壮者。魏仕则带着几个年岁相近,气质各异的少年骑行最前面。人隔十丈远,魏仕等几位骑者便下马步行前来“易兄弟,我们来了。”“魏兄来了,前日一别,如渡三秋,我想魏兄想得紧,今日得见,魏兄神颜依旧啊!”“哈哈!彼此彼此。”两人搂到一起,拍手称快。“来来来,易兄弟,见过我的几个玩伴,他们听说易兄弟的精彩义举,仰慕得很呐”魏仕拉着易林来到几位同行少年旁。“这位黑皮武夫乃飞虎卫主将罗帅之子罗卫雄罗小将军”“仕哥,有你这么介绍的吗?一边去!我们自己来。”肤色微黑,小圆脸,肌肉坚实,个子不高的罗卫雄不满嚷嚷“我叫罗卫雄,飞虎卫骑尉。见过易兄弟”“见过罗兄弟”“席永德见过易兄弟”“见过席兄”“勾建业见过易兄弟”“见过勾兄”“袁昌吉见过易兄弟”“见过袁兄”“徐野树见过易兄弟”“见过徐兄”一圈下来,易林对几人有了初步的了解,席永德面相老成,勾建业性子偏野,两人脸型相仿,长圆略方,眼神一个沉稳,一个跳脱,袁昌吉脸上圆下略尖,脸上有几粒小麻子,自信十足,最特别的是徐野树,体格魁梧,大头方脸多肉,却胜在恰当,眼神平静善思。几人中,魏仕最高,接下来是徐野树,次之,席永德,勾建业,跟自己差不多,袁昌吉则逊半个头,罗卫雄再次之。几人初识完毕,却发觉四周身无余地,巳被人群包围了“这个就是易公子啊!”“大善人啦,低价卖粮给官府赈济我们。”“救苦救难的菩萨啊!”“那天惩恶猪也是他!我记的!”“易公子”“易公子”…人群瞬间暴发躁动,人人争相推前攘后挤向易林他们,只为看清易林的模样。易林傻眼了“这啥情况?做点好事的结果就是被挤成人肉饼?!这盛情不要也罢。”易林灵机一动,决定祸水东引“各位听我说,做好事的是兴隆酒楼的代掌柜,你们应该谢的是他”这一声如惊雷当空,盖过所有声浪,炸得人群一愣,然后,人群顺着易林手指的方向望去“代掌柜”“代善人”“代菩萨”…人流涌向代镇宗,代镇宗见势不妙,回身跑向粮仓,边跑也喊“出粮啦,出粮啦…”待人群散开,魏仕和罗卫雄叫来随行军士,把运粮回去一事交待下去,便指指酒旗,众人会意,溜进兴隆酒楼后门,一番推杯换盏,送钓射履,家家迎得醉人归。长街处,灯火通明,川流不止,人人喜运救命粮。朱府,朱肥从昨晚回来就一直吃,吃,吃。厨房人都累瘫了,没有敢有一丝懈怠,老爷的名言“万物皆可吃”人人铭记心中,不敢也不能忘。朱肥满眼通红的吃着,啃着,牙齿啃在骨头上格格作响。朱宅所有人静息屏声,大气也不敢出。凌晨时分,四大供奉联诀而来,只留下一句话便回去了“青龙出,天魔舞…”朱肥听后,失神半刻后停筷息杯,歇息去了,一直服侍在侧的y环小红,小翠才“活”了过来,忙碌收拾残局。下午,朱三汇报了易林接待州牧公子的事,朱肥听完又红眼咳了数声,晚上时分,朱肥眯着远处兴隆酒楼方向不夜的灯火“好热闹,不如来个锦上添花。”兴隆酒店大量的粮食卖出,解了鄯州官方的燃眉之急,城东的难民营里充满了欢声笑语,虽然以后的状况肯定艰难,不过,有了粮食,就有了希望,只要留得性命在,再大的难关乐观的西北人也能挺过去,他们深信官府和朝庭不会放任他们不管不顾的。人们对于易林,代镇宗所代表兴隆酒楼的慷慨解囊也表现出了极大的敬意,很多人甚至烧香为他俩祈福。虽然大家都知道粮食是由官府出面买回来的。,这几天来,魏仕席永德们如今也在难民营里帮忙,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累并快乐着,易林在酒楼里得知消息,便让代镇宗买了几十只羊,带了不少酒楼的酒赶去相会,到了城东难民临时聚集地,发现进难民营还并非易事,大门外有不少军士把守,一问之下才知,难民收容处原来是飞虎卫的一处兵营,由于星坠突然,难民众多,鄯州官府一时也找不到是够的地方收容,为了方便管理,飞虎卫主帅罗征便和知州魏于道把城东飞虎卫的驻地腾出地方来做临时的收容地,飞虎卫共分三军,一军驻扎于鄯州北部草场和勒连古道,一军分驻在北岭峡口以上的中部两县,剩下的则驻扎在鄯州城各处,以城东处为主营。遇巧的是今日值守大门的正是罗卫雄手下的那一营,不少士兵在去兴隆酒楼运粮时见过易林,见到易林到来,急匆匆的去禀报罗卫雄了。不多会,罗卫雄赶来,未出大门就冲着易林嚷嚷“易兄,今天吹的什么好风,你舍得扔下美人出来闲逛!”“罗兄,我听闻诸位兄台连日忙碌,身倦力乏,特来看看有没有可以帮忙的?”说完示意身后,罗卫雄几步跨出大门,见到外面羊成群,酒成车,相视一笑“哈哈哈,易兄,上次一见,就觉得默契,哥几个还说找个日子再喝一场,正念叨间,你就来了,果真是缘分啊!”“前日别过,闲来想起与诸位兄长相处,余味悠长,心有来满,故借探望之名,欲行叼扰之事,兄长们不见怪就好。”罗卫征拉起易林就带着向里走“别学魏仕他们说些酸儒言辞,我就习惯交深言浅,直来直去,喝酒就喝酒,别那么多婆婆妈妈的。”后面自有兵士驱车赶羊,跟随易林而来的酒楼“伙计”便自个回转了。难民们聚集落脚处说是在军营,其实,魏于道罗征只是令人清理出军营外面那条小街周围的地方供难民们落脚,小街来就是为了方便服务军营而建,从业者多是伤残退役老卒及其家属,官府如此安排也是更好的为飞虎卫的将士的老有所倚,这也是飞虎卫一直保持强大战力的原因之一,如今这小街及其周围直至望军岭脚下人满为患,到处是密密麻麻的临时帐蓬和简易草屋,挤满难民。易林跟着罗卫雄走过拥挤的小街,来到一片架满数十口大锅的空地上,锅下烈焰吞吐,锅里沸水翻腾,正熬着清粥。数十位膀大腰圆的汉子正卖力的在锅边忙碌,不时用衣袖擦去满头的汗水。而周围早已挤满饥肠辘辘的难民,捧着碗翘首以待。其中那些蓬头灰脸的小孩子更是不时怯怯的跑到锅边盯上一会,喉咙处时时低头吞咽不已,易林和罗卫征从他们面前行走,也极少有人注意到,易林不由一阵心酸,他从来没有见到过如此场景,从前也只是听人报道过,不过那毕竟隔着屏幕,没有那种身处实地的切身感受。罗卫雄看着易林郁都寡欢的样子,轻描淡写道“看不下去?这已经算好的了,虽然食不果腹,最起码不会饿死人。”“你觉得这已经算好的了?”易林不解。“是啊,这已经不错了,难道你不认为”罗卫雄肯定道“你应该没见过比这更惨的了吧,我出去救山火那会,看见过那些被烧死的,被倒塌的房屋压死的,以及逃命时饿r死道旁的,死状千奇百怪,无不凄惨,这里跟那些比起来,无疑是天堂在侧。”“这也得感谢你,若不是你们酒楼及时卖粮,这里恐怕已成坟场了。”罗卫雄诚挚的道。“我也只是做了点力所能及小事,可惜没帮上什么忙,于心有愧,另外,这也是我的本份。”易林若有所想。“啥愧啥本份?说得真玄乎,你们这读书多的人真麻烦!”“走啦走啦,找魏仕他们去,大喝一场。”空地的东边是一排大房子,看样子平日里就是作为仓库储物所用。外面的凉棚处,魏仕席永德徐野树几人正把粮食从仓库里面搬出来,准备熬粥的厨子们正等米下锅,旁边的桌旁,萧良抚须悠然自得的喝着茶,满意的看着弟子们手忙脚乱,汗湿重衣。后面等粥的人群突然间发生骚乱,纷纷如湖水般溅开,萧良看得眉头紧皱,正待出声喝斥,却见得一群肥羊钻出人群,“咩咩”叫着大摇大摆而来,不时站立扫视周围人群,赶羊的飞虎卫们嘴里嚷着,手上挥舞鞭子奋力约束着羊群,其后紧跟着满车的酒坛,萧良和魏仕们正惊愕的当口,罗卫雄跳到跟前“萧先生,兄弟们,看看我带来了什么!”说完回首一指后面,萧良看见一个身形略显削瘦,比例匀称,五官清秀,眉目如画,身上带着跟年龄极不相称的老成少年人朝凉棚处走来。萧良手一挥,如握戒尺扫开罗卫雄“老大不小了,还一惊一乍的,成何体统,先生如此教你的”罗卫雄身形立正“先生莫怪,先生莫怪,易林兄弟今日特地驱羊载酒来看望我们,我们与他一见如故,相交恨晚,今天见他忽然前来,莫名兴奋。”“是…吗?”萧良望向众弟子。“正是,先生,易林天赋异禀文武俱佳,为人豪爽大气,弟子们甚是佩服”魏仕恭敬回道“你们都这样看?”萧良转向席永德,徐野树,勾建业,袁昌吉四人“弟子们都觉得此子可交,先生。”席永德波澜不惊,徐野树点头附和“是的,先生”“是啊,先生”勾建业,袁昌吉应道。萧良拈须转头,面色凝重看向来人“在下易林,见过萧先生,见过诸位兄长”“初次见面,你是如何识得萧某人的?”萧良声色不动“前些日子,在下与先生几位得意门生兼兄长曾于酒楼共饮,席间兄长们时有提及先生丰姿神采,闻名如见其人,再者今日众星拱月,如若还不识得先生,罪莫大焉!”“哈哈哈,难怪他们对你赞不绝口,看来果真是妙人。”萧良捂须长笑,伸手示座。萧良主位先落座,魏仕,罗卫雄左右相陪,易林客位相就。自有卫士相机行事,拍泥倒酒“今日里,妙人初至,老夫姑且张狂,行借花之举,佳酿与乐,不分尊长,来,共饮一碗。”先生发言,众弟子约束尽去,欢声笑语乍开,碗儿相互碰作一团,酒花如雨湿衣衫,恰似百花春。酒过数巡,萧良踉跄身起,对着等着交接的罗卫雄营士兵喝道“宰羊,分酒,今日在场之人雨露均沾。”一时间欢呼声雀起,奔走相告,响彻天地,云遏风止。是日晚,易林酒醉迟迟不归,青竹秋蝉驾车来扶。翌日,一个轰动全城的消息传来,鄯州粮商会的带头人朱肥代表商会表示“愿意对外平价出售粮食,无论官府和个人,且不限量,卖完为止,且可赊款,若粮食为赈济灾民所用,粮价可议”一时间,朱氏所属各大米铺车如流水马如龙,人人争抢,“贤朱”之名再唱,“小节难守,大义犹在”。魏于道,罗征喜笑颜开,如果说易林代表的兴隆酒楼卖粮是解了燃眉之急,那朱肥的举措无疑让他们胸口大石俱去,虽然朱肥此举的缘由,魏于道,罗征自是了然于胸,但不妨碍官府对朱肥及其粮商会做些口头表扬,再加上请奏朝廷的事情已得回应,赈灾所需的粮食财物,会由目前最近也最便利的肃州方向经勒连古道过来,虽然路途遥远,需要时间,但也不会超出一月,且必要时可动军粮,至于与凉州相通的虎尾山谷道,也在清理恢复中,再则半押半放的罗卫雄勾滔也得到宽恕,罗征,魏于道两亲家现在是事去一身轻松。接下来难民安置问题也有了去处,星坠过后大雨引发的洪灾受涝的安县和正康县需要人手排涝保收维修河堤,正好可以安放大量难民,当然这些事情自有下属去办理。易林来鄯州历练的任务基本完成,时间已至九月暮秋尾,官府那边尚余粮食尾款未收,有代镇宗在鄯州,这不是事,许久未见齐箴瑜和收到书信,易林心里总觉丢了点东西,空空的,极需立刻找回来,每次找青竹,代镇宗要故月庄的消息,都是一切如故,早上易林去了珠宝店,千挑万选,买得一支双眼镶有宝石的凤钗,回到酒楼便向青竹询问归期,青竹冷冷回答“消息只在近日”后便转身去找代镇宗了。易林回房拿出金钗翻来覆去看了一会,然后去空粮仓练习图录上所载的武功,经过上次渡口一战,易林对所习武功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拿青玄诀来说,以前只知道从外面吸收积累灵气转化为内力,顺便用灵气锻造身体,“吸收积累”与“防”方面做得很好,而“外放”和“控制加疗”方面还做得不尽人意,特别是出招力度,角度和对招随机应变方面。有了朱肥的“教导”,易林有了突飞猛进的感悟,悟得圆融二字。正当易林志得意满,神清气爽之时,“荒狼”杜江到了鄯州。杜江带来了齐隐真的布置,一,青竹留在鄯州发展,青龙组员陆续向鄯州集结,以后青龙易主要负责鄯州方向,二,杜江留下,任青龙总堂副堂主,代镇宗为刑堂堂主。三,易林与杜江同为副堂主,与杜江不同的是,易林直接听命于齐隐真,受青竹节制。四,易林和齐箴瑜婚礼延期到一年,具体原因是齐箴瑜去江南联络前朝八柱国后人。五,所有之中最重的是易林必须短期进入飞虎卫升任要职,此事策划由青龙负责,不计代价。众人听完齐隐真的布置群情激奋,互相道贺,预感到好时代已开篇,壮丽画图隐现,多年的艰苦积累即将化为丰硕甘甜的果实。能不让人为之欢呼雀跃吗?易林又醉,踉跄回房后,易林拿出金钗凝视良久后默默放进做工精巧的紫檀饰盒内,缓缓封上盒盖,放进柜子里最显眼处放好。然后熄灯睡下,自从接触战神图录的那刻起,易林第一晚没有去想它,双眼望着床顶到天明。罗卫雄来相邀时,易林刚将青玄决行遍,下楼见着马也不曾下的罗小黑,罗卫雄大大咧咧一指身旁空骑“上来,有人找你。”易林裂嘴一笑“前面带路”踏蹬跨马,罗卫雄也不等他,自个驱马去了,易林无奈笑着跟上“你还真不客气啊”“跟你?不用!”罗卫雄头都懒得回“跟紧,别丢了。”罗卫雄提马直冲,此刻街上已见行人寥寥,罗卫雄策马狂奔,总能在行人惊呼连连中与之擦身而过,易林也不示弱,径直紧跟,两人身后骂声一片。两人穿街越巷,绕溪跨沟,两盏茶时间,双马落下半马身位,马身汗湿来到将军府前,罗卫雄勒马止步,蹬蹬旋身下马,马方停,人已牵绳立身马首,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煞是精彩,易林依葫芦画瓢,手掌借力马背,取巧使出“扶摇”旋身下马,与罗卫雄珠连璧合。将军府前站立卫士唱采连连。罗卫雄目露讶色嘴上不饶人“哼!看似到位,实则取巧,比我还是差上那么一点点,承认不?”易林佩服之情夸张满脸“这都被你看穿,果然高手,高手中的高高手”罗卫雄看着眼里崇拜星光四射的易林,赧然贴耳道“其实我没看出,是直觉告诉我的,那个高手中的高高手是个啥意思?听起来挺别扭的。”易林一来正经解释“就是绝顶高手的意思啦,怎么样?配得上你吧”罗卫雄昂首挺胸“配得,虽然还差点意思。”两人搂肩大笑,边笑边往府里去。“今天呢,不是我请你来的,是父亲和魏大人请你过府叙茶,哦,还有萧先生也在,你面子还真大啊,令人想不通啊,想不通。别怪我没提醒你,进去说话注意点。”“省得,省得,多谢罗兄提点”“大家脾味相投,看着顺眼,应该的,应该的。”拐过影壁,罗卫雄便放回易林肩上的手,整了整衣冠,跨前一步带路。穿廊跨院,一路上丫环仆人不断,衣着简单朴素中藏豪奢,简单的是样式惯见,朴素的是色彩不艳不俗,豪奢的是布料质地上乘,虽非绸缎,不失精品。“二少爷,回来啦”“二少爷,旁边这位公子是谁啊?真好看!”“二少爷,这位公子以后常来吗?”…罗卫雄很沮丧“去去去,做你们的事去,小心老爷责罚你们。”丫环们也不理会,只一旁嘻嘻哈哈说笑,恼得罗卫雄直翻白眼,索性急走,易林表面云淡风轻,内里心花怒放,行走中不时对给他好评的俏y环们微笑点头招呼。那混合少年青春阳刚和成熟男子沉稳大方的气质,醉红了俏丫环们的脸,只到易林背影远去,才恋恋不舍收回目光。将军府的面积很大,院落众多,建筑风格以大气庄重为主,处处彰显主人的地位和格调,院落虽重重,人在其中,不会生出高墙大院深似海的感觉。反而让人心里生出仰慕向往。百年遗风之家,果非寻常可比拟。两人从三进院旁拐入北面别院,咉目而来的是绿经通幽,中有一亭,亭题听海,六柱而起,色作玄皂,亭上翘角飞檐,古朴大方,悬铃声厚,梁木庄严,白石为桌,青石作墩,天青色引入杯盏,龙井香隐发汤底。亭道两分迂回,曲径幽处方现。无繁花之眩目,余修竹于傲然。闻轻唱于枝间,听低语在隐处。罗卫雄引易林亭中入座“家父和魏大人及先生稍后即到,我们等会”易林以嗯相应,以自己的听力,易林早就听见曲径不远处人群的低语声,由于绿植的遮挡,见不到人影。谈话的内容大都是对罗征和这个别院的赞美之言,易林也就没有用心去听,易林听出来人不只三个,魏仕熟悉的声音也在里面。而且易林外放的微弱气息的感应到,四人都有武艺在身,程度上参差不齐,罗征显然是以外门功夫见长,体内无多少内力波动,其他三人,两人在伯仲间,而不够浑厚的,只能是魏仕,而罗卫雄的路数,在来时路上已经了解过了。跟罗征差不多,应为家传。易林是在渡口之战的领悟后,才逐渐悟得这个方法,今天也是头一次用于实践,至于效果,只能留待日后检验,易林罗卫征一见四人现身道中,立即起身站立相迎,魏于道,罗征,萧良,魏仕四人两前两后常服加身,缓步走来。到得亭中众人先后落座,一边是魏于道居中,罗萧两人在侧,一边是易林夹在罗卫雄魏仕中间。魏于道捧杯请茶“今日里老夫魏于道借老友罗征宝宅召来易公子,是想对易公子及时卖粮救赈灾民一事表示感谢,如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见谅”“大人召见,小民…侄不敢。”易林见魏于道茗茶途中并无异色,魏仕罗卫雄眼中带着鼓励,接下话道“小侄与罗骑尉和魏公子相交时日虽短,承蒙运气志趣相近,引为知交,已是人生幸事,岂敢再受大人专召感谢之言,微薄之举实难与两位大人和萧先生忧国忧民之心相提并论,不堪提及。”“哦,是吗,仕儿,小雄?”魏于道故作讶色,罗征也配合的看着罗卫雄“父亲,儿闻易林闹市惩色猪,已见其侠勇,又遇灾民危难之际低价卖粮,次见其仁,小街送羊送酒一众相交和萧先生共享,再见其义,仕儿私下以为易林品行俱佳,幸为知交。”“那来那么多的勇仁义,就我说,易林这小子,我看着顺眼,可交就是了”罗卫雄急不可耐道“哼…俗不可耐。”罗征老脸显黑。罗卫雄一见讪讪低语“我说的是真话吗”“哈哈哈,既然是这样,老夫就不再多礼了。”魏于道拈须大笑。“大人理当如此”易林恭恭敬敬的答道。“好茶!罗帅,这茶不错,出自何地啊?”魏于道放低茶盏问向罗征“此茶老兄弟送的,说是出自…”“江南名城江州”萧良接过话头“此茶光滑扁平挺直,色泽嫩绿光润,香气鲜嫩清高,滋味鲜爽甘醇,叶底细嫩成朵,当为“龙井”。”“小林可曾去过江南?”萧良随意问到“小侄世居江楚州,与江州同属江南,因双亲不在,遂寻亲凉州故月庄,故月庄行商多年,产业众多,鄯州兴隆酒楼为其下一部分,此次来鄯州是为经商历验而来。只是小侄自幼粗鄙玩劣,厌诗书而近拳脚,向往任侠之风,实有愧先人。”“楚地易氏?小林可曾听说过西楚国公?”“略有所闻,前朝西楚国公与小侄同为易氏,不过小侄祖辈俱为升斗小民,糊口弄食之家,无甚大作为,倒是在姓氏上沾了前朝西楚国公的光,不敢人前炫耀。而今千里寻远亲,寄人篱下,幸庄主感念旧情,强拔助高落身鄯州,才不可当,重任难负,只因无处可去,留此苟且。”“易兄弟文武兼备,有无从军报国之志?”魏仕突然问道。易林暗道“好兄弟,神助攻。”面带迟疑“小弟虽尚任侠,喜好兵刃之物,有些粗浅本事,但不识军伍之术,恐难入法眼”临座的罗卫征坐不住了“狗屁个粗浅本事,你骑术比我只差了一点,虽有取巧,足见你适合吃这碗饭。”“你怎么知道?!”罗征心头巨震,罗卫雄那营骑兵,乃飞虎卫中精锐,媲美亲卫,罗卫雄的骑术更是自已自幼亲自教的,骁骑营无人可及,易林一个江南人士,生于小民之家有此等骑术岂能不让人怀疑震惊。“刚才请他过来时比试过了”罗卫雄嚅嚅道。罗征,魏于道,萧良余光相视,魏于道右手食指不作痕迹轻敲罗征左手指。罗征收到亲家老友示意,眼中变得热情似火“易贤侄,老夫行伍多年,谈不上慧眼如炬,不过也能看个八九不离十,你身藏如此精湛骑艺,实属大才,若不为飞虎卫所得,老夫定引为平生憾事,不知老夫盛情之下,可否屈才我帐下营中?”“当真!”“恭喜”罗卫雄激动得拉着易林站起来。魏仕也含笑而起,面向易林。易林脑速提到极致,判断场中形势,张口作欲言难言状。左右望望魏仕罗卫雄“快点,快点”罗卫雄大叫,魏仕点头,然后退身弯腰曲膝,欲作叩拜“小侄…不…属下参拜罗帅罗骑尉。”罗征罗卫雄自是不能让易林拜下去的,罗征哈哈大笑上前扶住“贤侄不必多礼,老夫今日得此人才,着实高兴,免礼了,免礼了。”罗征回座,魏仕罗卫雄也扶着易林座下。“恭喜罗帅,贺喜贤侄,今日罗帅得良才,易贤侄遇伯乐,可谓双喜临门,老朽不才,可得讨些好酒喝喝。”萧良趁机推波助澜,助燃气氛值拉满。“萧老鬼说的对,今日当醉。”魏于道一锤定音。于是撤茶上酒,佳酿相邀。酒到半途,魏于道罗证萧良有事先去了,易林三人不再拘束,放浪形骸,斗酒恣意。期间,罗卫雄吩咐仆人去召来席永德,勾建业,袁昌吉,徐野树四人共聚,七人会齐,自是一番热闹景象。罗府正堂内,罗征,魏于道,萧良再彻新茶。“老酸儒,听海亭中,你是什么意思?”罗征道,魏于道茶汤入口,细品半刻“好茶,茶香清远悠长,唇齿芬芳,不负盛名,茶是好茶,可喝茶的人来未必是好人,人不如茶啊!”“你…”罗征脸又黑了“魏大人一语双关,可是指的亭中那位?”“萧先生不愧飞虎卫智囊,智慧超群,于道半句玩笑话,先生一旁已得真意。萧先生如何看待此人?”萧良手抚细长柔顺白须“此子姓易,来自楚地,言辞间进退有据,条理分明,若说出自斗米之家,难有说服力,若为前朝后裔,风骨相传,倒也说得过去,凉州故月庄行商近年声名鹊起,风评甚佳,也确有其事,庄主姓齐名隐真,齐楚,齐楚,听起来是不是很熟悉啊!这里面可大有玄机啊,只是这些都放到了明面上,仿佛怕人不知晓,就有些费解了。”“更费解的还在后面,据传姓齐的现在在为太子殿下做事”“啊!”“啊!”“魏大人从何处得来的消息?!”魏于道食指立起“魏妃!”“那消息假不了了。”看着魏于道轻轻点头,罗征萧良陷入沉思。“现在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让他入飞虎卫了吧。”正堂内安静了下来,偶尔响起饮茶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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