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破城（1 / 2）

一连几日，北苍军就这样耗着，也不攻城，只是远远扎下营盘，派游击来射冷箭。城上流鬼兵还以颜色，才发现这敌人果真狡猾，你够不着他，他却肆意将你摩擦，简直生生气死活人。

其间孟埔也曾亲临城头，鼓舞士气，守军气血一热，出城突袭却不料那北苍箭如飞蝗，遮天蔽日，去者十不存一，死伤惨重。

孟埔虽是恼怒，却也无可奈何，眼见敌军也不来攻，索性以静制静，奉陪到底。反正都城之内，尚余军粮，专供兵卒绰绰有余。至于那些贱民，随他去吧，你争我夺，都死了才好，反倒落个清静。

北苍营中，夏邑营营长夏国忠哭丧着脸，正对着东方至信百般央求。破空刀锋利无匹，与倭人作战时大杀四方，好不过瘾。此番来战流鬼，本欲重温那激情澎湃，孰料自己只得了一个严令：结绳做套，养精蓄锐。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何况自己这些夏邑人本是被倭人百般欺凌，一退再退。多亏上天垂怜，跟了北苍，如今吊打仇人，挺直了脊梁。这报恩之情，如今在营中暴涨，战士们个个憋足了劲，等待为夏邑部族挣点荣光。如此窝在营中，整日编结绳套，也不知所谓，当真是种煎熬。

一旁的东方虎臣看不下去，不由嘟囔道：“你还满腹委屈，当真讨打。将军把大餐留给你们，却使我等天天行这扰敌的苦差。就这些流鬼的虾兵蟹将，还不够我东方虎臣一波操作，如今被骂做暗处下手的小人，几近生不如死。”

至信听这二人言语，虽是牢骚，却是求战心切，热血可嘉，是以也不苛责，反而满面笑容。这东方虎臣是自己族兄，悍勇尤胜夏国忠，此二人堪称自己左膀右臂，但论统筹全局，成长为帅才，还需慢慢打磨。

至信招呼二人坐定，语重心长，细细道来。若论荡平此城，不废吹灰之力，然将帅全了战功，伤亡则难以避免，这有违国父爱兵如子的教诲。再者老师来信，言及各处建设，急缺劳力，玄武道初立，夜叉新附，人心尚且不稳，若是在这流鬼抓数万战俘，不正巧解了眼前之困？

“中原三国时期，魏国有二士争功，险些误事的教训，咱们华夏寓言故事里，也有鹤蚌相争，渔翁得利的典故。我等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更应放下功名利禄之心，为国为民，为长生天，多多计较。”

此语自年龄还小于自己的至信口中说出，直令虎臣和国忠汗颜不已，警钟长鸣。当下二人敬个军礼，该袭扰的袭扰，该结绳的结绳，各自忙活去了。

时值夏季，流鬼城虽不至于如夜叉那般，出现极昼，但黑夜也仅有一两个时辰。若在平时，人们习以为常倒还自然，可如今城外战云密布，城内人心惶惶，对手又极其狠辣，一出手便了结了几名将官，令守城士卒不寒而栗，高度紧张。

这一紧张，生物钟自然就乱了套，开始是亢奋不知，睡意全无，后面则昏沉不已，睁不开眼。与之相反，北苍战士护镜眼罩一应俱全，个个能吃能喝，营中打更不误，作息不乱。经过一番政治工作，大家心中通透，目标明确，只待一声令下，便要兵不血刃，风卷残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