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诏书（2 / 2）

长清扎营于粮道不远处一片林原之中，得此急报，立即集结部队。本来为防敌军有迹可循，今日计划休息的，不料来个意外之喜，当下四十余人翻身上马，小步蹑行，静待鱼儿咬钩。

高怀仁眼看即将抵达目的地，不由又抽了坐骑几下，一行人吆五喝六，马蹄高高扬起尘土，仿佛在给前面长清报信一般。长清暗笑，这敌人当真是蠢材，被袭扰了十几日仍是张狂不已。此等好事，可遇不可求。

敌军已入射程，长清不用弓箭，喝令全上劲弩。一队轻骑自旷野里斜刺杀出，瞬间一排弩箭便射倒了数匹战马。距离越来越近，弩箭越来越急，几乎是两三呼吸便是一波，直将高齐松射成了光杆司令，单人匹马愣住在路上。

眼前一伙骑兵，板寸平头，身着绢甲，弓弩箭矢齐备，上下只一把短刀。这是什么部队？高齐松也曾走南闯北，大唐、黑水皆不是此等装束，山贼劫匪更不可能如此强悍，一时间，连惊带吓，竟是寸步难移。

长清缓步来到高怀仁身前，玩味的笑道：“瞧这一身绫罗绸缎，还是个大人物。你自渤海来，可是由上京出发的？现如今见了本将，不乖乖下马受缚，难道等我射翻你的坐骑，将你拴在马后拖着走？”

高怀仁颤声道：“你们是何方神圣，如此装束，下官倒是未曾见过？”长清嘿嘿一声冷笑，故弄玄虚：“我们便是这十数日来，大闹此地的冥将鬼兵！”

洪毅见到屁滚尿流的高怀仁时，一脸的嫌弃。这渤海国立国不久，粟末靺鞨民风应还算剽悍，怎就出了这么个没出息的，担当要职。长清将从高怀仁身上搜出的诏令，交至洪毅手中。

洪毅细细看完，冷眼看向高怀仁：“你是来杀大门艺的？他不愿与我唐军为敌，你们便要杀之后快，那渤海国中，只要心向大唐之人，还不得都要遭你们毒手？”

高怀仁心神早已稳不住了，战战兢兢，说不出话，其实白纸黑字已在对手面前，也是无话可说。当下便将这双腿发软的渤海高官投到马厩之中，并安排专人“贴身保护”。高怀仁自是对黑水军的不杀之恩磕头如捣蒜，无限感激。

此时已近深秋，清晨已现白霜。洪毅手握这夺命诏书，无限感慨。自古无情帝王家，莫说这大武艺，即使是历史有名的太宗李世民，亦或是明皇李隆基，哪个没有手染至亲之血？

洪毅不禁暗自思衬，将来天下大定，手下一帮功臣勋贵必要劝进。自己出身普通人家，虽说要做一番大事业，却无心留恋权势富贵，这世界，还是共和制好。口中不由吟起礼记之中的名言：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

长空刚好听见，好奇这话的意思。洪毅不愿纠缠这个话题，遂对长空言道：“如今万事俱备，只差你我深入虎穴，点醒梦中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