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一八 章 当年的大车店已拆除(1 / 2)
中心市场在县城中心十字街头西面五百米左右的地方,这里被称为庙头。庙头的称喟和这座城市的历史一样久远。由庙头胡同向里走五十几米再折向西,就看见中心市场的大门,穹拱的上面赫然书着“中心市场”四个大字,是很鲜亮的红颜色。中心市场便是在原先大车店的旧址上新建的,当年的大车店已拆除,那片空地都被辟作摊床。
在市场对面兴隆饭店的西南角,大裤头将马车拴在一个木桩上,然后站在在街边。他从兜里掏出烟来,却没有火,便向梁志民要。梁志民的嘴巴大,他咧嘴的时候,能看到他满嘴的牙。他的牙很白很白,所以他笑的时候也不难看,而且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风度,亲切随和不强人所难,又有一些狡诘。他说:
“怎么让你抽自己的烟呢?祥瑞。”
祥瑞应声答道:“大、大姐夫,干啥?”
梁志民咧开嘴,从兜中里掏出二元钱来,对他说:“去,有任务,买盒双喜烟。”
祥瑞说:“我又不是革命战士,拿我脚不值钱呢!”
他虽然这么说,人却接过钱到烟摊前买烟去了。梁志民嘴咧得更大了,他喜欢听祥瑞说话,那是一种乐趣。烟买回来了,梁志民扔了一盒给大裤头,大裤头说:
“你看,我这儿还有呢。”
祥瑞不抽烟,祥吉也不抽,李祥君连闻都不喜欢闻。梁志民没有让他们哥仨,他们不会。
市场的门外有许多做生意的小贩,兜售着苹果、梨、刮胡片,土豆挠……李祥君看这里热闹的景象,停住了脚步,凑上前,仔细地端祥着一个老太太手里的一串土豆挠子。他问:
“多少钱一个?”
老太太答道:“四毛一个,你要是要,就三毛一个。行不行?”
李祥君上两天在家挠完土豆后把挠子和土豆皮一起倒掉了,被母亲埋怨了一上午。她说她不心疼那几毛钱,她心疼那土豆挠,可好使呢!李祥君有些气,但他知道母亲就是这样,什么事都会说个没完没了,非把人说烦了才作罢。现在他站在老太太的面前,细细地看着,看得老太太在点不耐烦了,她问李祥君买还是不买。李祥君说买两个五毛可不可以?老太太略作沉吟,象是下了大决心似的,说:
“哎,两个就两个吧,我这可不挣钱了。”
李祥君选了两个铮亮的白铁做的土豆挠子,付了钱。他扭头看梁志民几个人,却不见了踪影。李祥君急急地奔市场。市场里人头躜动,哪里有他们几个。李祥君很着急,不断地看着着卖菜的小铁皮屋,从这头找到了那头。哪里去了呢?他知道他们决不会出这个院子,就索性不再找,站在那里等他们。大约过了十分钟,他先看见了祥瑞。祥瑞从拐角处绕了过来,看见他就喊:
“大、大哥,我找你半天了。”
李祥君乐了。祥瑞的嘴很好看,总象涂了口红,笑起来象个女孩子。
李祥君和祥瑞来到北边卖家具的地方,梁志民他们在那里呢。祥吉大哥的未婚妻要一对沙发,而且必须是全包皮的,这叫梁志民很不快。他问好了价钱,全包皮沙发要六十元钱一对,而且笨重,电镀管骨架的简易沙发要才要五十元一对,如果讲一讲价还可以再便宜一些。他现在就和祥吉在一边,说着什么,李祥君听不见,但看得见他们的表情。梁志民显得急躁却无奈,祥吉眼看着地面不与他争辩。过了一会儿,他们过来了,梁志民对老板说先有到这儿,过后再来。老板满面的笑意,说过来过来,价钱可以再商量。
李祥君不过是一个担担拎包的角色,只负责转运。梁志民和菜贩子讲好了价钱后就过称,再由他把菜搬到车那,让祥吉大哥看守着。市场上的菜贩们都争抢着递上动人的笑脸,梁志民一个一个地还着微笑。他的嘴永远咧着,一口整洁的牙齿衬着他的油滑精明。祥瑞屁虫一样地跟在他的身后。
青菜都买好了,照着大裤头的单子,梁志民买得很干脆。菜价在他心中早已有了数,买起来也就不用费什么口舌,只是看看菜的成色都可以了。干调量少价格却贵一些,要占用一大笔钱呢。大裤头说,干调能少买就少买,不象菜,菜少了不行,不能让人拿筷子戳碟底吧。梁志民说:
“甚合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