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徐鲤失踪(1 / 2)
等到柳七再回到汴京时,已经是在天圣四年冬至了,天气寒冷,路上行人稀少,他是在天完全黑了下来之后,冒着风寒来到桃花院的。一到大门前,他就发觉异常,这个时辰,歌馆酒楼正是人来人往闹闹哄哄的时候,桃花院里却清冷死寂,没有喧闹的人声和唱曲声。大门紧闭,他从侧门进了院子,院里黑沉沉的,只有远处的歌楼泛着昏黄的烛光,连个人影都没有。
见到秀香无恙,他松了口气。他问秀香桃花院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秀香告诉他,你走的这一年中,崔成也经常不在,有时三月两月见不到人影,就是回来也是心不在焉。桃花院刚开张时还好,慢慢的闲杂人等越来越多,以各种名目敲诈捣乱……。
两人正在说着,忽然从远处传来敲打大门的声音。秀香犹豫着要出去看看,柳七说边门是虚掩着的,他就是从边门进来的。
秀香说:“那扇门就是为你留着的,我不晓得你什么时候回来,怕你回来时进不来,生我气。”
话还没说完,脚步声却走近了,秀香吓得变颜变色,柳七安慰她不用怕,起身去应门。推门而进的是个黑衣人,周身上下利索,没带刀剑。
柳七和来人对上眼神,同时惊道:“咦!你回来啦?”
来人正是崔成,秀香失态地上前抱住崔成,在他后背捶打着,“要不来全不来,要来一块来。”
秀香又把歌馆歇业的事说了一遍,崔成问:“怎么就你一个人,徐鲤呢?”
秀香带着哭音说道:“我这儿正急着呢,她已经有十几天没露面了,哪儿都找不到,一定是出事了。”
听罢秀香的诉说,柳七和崔成都感到了事态的严重,他们作了分工。柳七专往歌馆、饭店跑,他对那里的人许诺,谁能提供徐鲤的准确下落,他要奉上三首新词。崔成担心的是那次赌场上惹的祸,坏人看到有这么一个又有钱又不把钱当回事的傻大姐,一定是早就盯上了。他去那家赌场找到黑爷,让他多方打听,并将一张二百两的号票给了黑爷,不管找得到找不到,都是黑爷的了。黑爷也很仗义,发动弟兄们撒开海网。
几天后的一个傍晚,徐鲤却自己回到了桃花院,人很憔悴,遍体伤痕,披头散发脏兮兮的,一身的破衣服还是男人穿过的,她向柳、崔、秀香哭诉了遭遇。
“半个月前的一天夜里,我在回家路上被人劫持到一座破庙里,里面有十几个人,我认得他们,就是来桃花院闹事的那帮人,听他们说话时,才听出这里就是他们的落脚点,他们还自称是什么黑虎帮,我看就是一群混混、地痞无赖。他们糟蹋我、折磨我,怕我逃走,不给我穿衣服,只给我一条破毯子遮身。我求他们放我走,那个来过桃花院两次的姓薛的说,憋你好长时间了,好不容易把你绑来,还想走?他们说我有钱,要二百两银子赎身,崔兄要是你在,我立刻就带他们去拿银子,到时候一个也跑不了。哎,崔兄你不在,我不敢再给秀香姐添乱呀,你去哪儿啦?你真狠心不管我啦?”徐鲤说着说着抽泣起来。
“我怕给秀香姐添麻烦,就一口咬定没钱。他们就打我,前天,为首的那个黑皮虎还用炭头在我脸上烫花,然后抓起一把灰揉到伤口上。我又疼又害怕,昏了过去。等我醒过来,他又威胁我要刺另一边,说是一天刺一朵,要不拿来银子,要不满脸开花。还说是以后见到桃花院的女人都给刺上花,掳来做他的后宫,以后这庙就叫桃花宫。今天听到他们一直在嘀嘀咕咕,说是风紧,整个开封城都在悬赏找人,他们害怕了,就把我放了,临走前一劲儿说好话,雇了一辆车子把我拉到巷子口。”
徐鲤忍不住嚎啕大哭,“七哥、崔哥,你们看我是不是变成鬼了?”
崔成脸色铁青,一掌重重地拍到桌子上,生生将硬木的桌面拍裂。
柳七一把抱住徐鲤,轻柔的安抚她,等到她停止哭泣时,他把徐鲤的头发往后撩撩,查看伤情。
他让秀香赶紧带徐鲤去洗澡换衣服,崔成掏出药膏让秀香给她敷上。徐鲤再回来时精神已经好了许多,柳七细致地观察着,安慰她:“还不太严重,明天把许道宁找来,让他用上好草药调制敷在创口上,应该不会留下太多痕迹。”为了让徐鲤少点忧虑,他又开玩笑地说:“就这么露着,也不难看,又不是刺配沧州的纹面,这几个黑点,配上你这张英气勃勃的俏脸,更有神采了,说不定以后有人化妆时还效仿你呢。”连徐鲤都破涕为笑了,“七哥你可真会安慰人。”
崔成看到徐鲤缓过劲儿来,问道:“那座破庙叫什么,在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