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恶运临头(2 / 2)
“嗯?薛四来了呀,天刚擦黑的时候俺看见他了,他儿子和他一起担担子来的。俺见他正忙着支摊,还得待会儿,就去西边那儿吃了碗馄饨。”
“是呀是呀,俺也看见薛四了,他就站在破桌子旁边,正跟一个年青人说什么来着,好像两个人还有点碴口,薛四你们还不知道,嘴向来就臭。”
先前那位扯开嗓门喊着,“薛四、薛四,你他娘的死哪儿去了?”火气上来,抬脚将一条破凳子踹到一边。
另一个人劝道:“别这样,踹坏了就没得坐了,就这两条破凳子,每天都是你抢我夺的。”边说边弯下腰去扶凳子,伸手触到被雪半掩着的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妈呀!”一声惊叫,身子一晃险些摔倒。
被雪半掩着的是一具死尸,嘴微张着,双眼黑洞洞地望着夜空,脖子被拴凳子的绳子勒得死死的,死的正是摊主薛四。胸前压着一张纸条,写着四个暗红的大字:话痨者死!
薛四说别人糊涂,死了都不明白。令他没想到的是,这话就像是说给自己听的,不出当天这话就应验了,他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为什么死的。
从围观众人嘴里发出尖厉刺耳的叫声,撕破了凄寒的夜空。
“哎呀,杀人啦!杀人啦!”
“谁那么造孽呀?”
不远处几个青年在打雪仗,追逐嬉闹不亦乐乎,一个人着急忙慌地跑过去喊道:“薛林,你他娘的还疯耍呐,你爹死啦!”
一个干瘪瘦弱的青年回道:“谁爹死啦?俺爹?死就死了吧,他早该死,你没看俺正玩得开心,俺……,”话未说完,一团雪球正好打在嘴上,呛得他咳嗽带喘、连抓带挠。送信人无奈走开,边走边骂:“这个畜生!都说他是畜生,还真就是个畜生!”
雪小了,风更大了,天已黑透。
“呜呜!你丢下俺们娘儿几个怎么活呀?”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响彻广场上空,那是刚好过来送东西的薛四婆娘的绝望哀嚎,“天呐!薛四不招谁不惹谁,不缺斤少两的,哪个缺了八辈子德的下这个黑手呀,他是上了你老婆炕头啦,还是拐了你闺女啦,你个天杀的,老娘咒你断子绝孙,呜呜!”她疯了似的在雪地里打着滚,人滚到哪儿脏话也跟到哪儿。
没人想得到,从今夜开始,开封城在短短的两个多月里,隔三差五就会发生几起凶杀案,死得一个比一个惨不忍睹,可怜的薛四成为第一个受害人。
惊慌失措的人群如鸟兽散,雪地上留下无数斑驳的脚印。恐慌的情绪就像这场骤起的暴风雪,追随着逃跑的人影,凉嗖嗖地钻进千家万户。
相国寺离着开封府也就一箭之地,这等于是在开封府眼皮子底下做案。当人们渐渐放缓了逃窜的脚步时,心里似乎有些明白了,薛四被杀,绝不是像薛四婆娘骂的那样,不是寻常百姓寻仇闹事那么简单,还有他身上那张纸条更说明问题,一切迹象显示这是一起有针对性地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