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天弃的婴孩（1 / 4）

俗世门内喧喧闹闹，门外嘈嘈杂杂。门一闭，隔去大家小家。门一开，连着天外地上。

路兰早晨拉开自己的家门，虽说年老的人总有些睡不着，但身子的虚弱却也是实打实的。她今年也过了77，膝下无子，老伴先去。这些年来凭着自己的一门酱料手艺，换卖些许钱财维生。她手上提着一只桶去向隔壁邻居屋门，装的不多，但也是昨天做出来的酱。

放下桶，敲了敲门。

门很快开了，是个体态丰腴的妇人，和门外的老媪身高一般。妇人开门便知来着何人，忙帮提所带的桶。

“路大娘，真是辛苦你了，天冷的紧，还这么早来。”

老人也摆手准备回去，“不做点什么像什么话？程虎要还需要就来拿就是。”

“哎，好。快些回去吧，这么多哪不够了？”

“我就先回去了，你们啊，也是直耿，都说了这么个东西你们拿去就拿去，偏偏要让我这半只脚踏坟的人没机会去安稳。”

路兰的酱其实很普通，只是比旁人多了几分人为的细心，效果也确实不错。程虎早年受老伴颇为照顾，他走了，但程家夫妇依然待她如嫂，平时串门不提，经常照顾她。

本想全部交给他们制作方法，可谁也不乐意正式学，路兰也不会写字，刚那妇人李如花来家中看望，路老太也只能边做边说，算作言传身教了。

上午天也亮了，程虎也早去外面摆摊做生意，卖煎饼。路老太将李如花给的钱仔细放好，出门买些菜。

已是1月份的光景，节假日跟她并不太大关系。国庆程家在外读书的学生回来，他们也邀过自己一起去全家游，只不过拒绝了。

她老了，也不像以前一样赶早买新鲜的，现在买也只是为了随意应付口食，加之临收场时也容易砍价。

在一处岔道口，右边是房屋缝隙，留着一人通过的小道。不偏不倚的，恰恰是路老太走到小道口时——里面传来一阵阵婴孩啼哭。

一个将死之人如何看得下，这明眼所见的不足月婴孩被人遗弃于此。

她艰难蹲下，抱起放在纸箱中的孩子。一些碎粗布在外看着少许脏污，里面还算包的严实，婴儿许是冷饿，被抱在怀里依然不止啼。路老太也不会自不量力的和警察言说，她依然停留在犯了事再找警察的时代记忆中。离家很近，她抱着孩子回去找一找李如花。

“大娘，这是谁家孩子？”

“捡的，你瞅瞅，是不是饿了？”

李如花接过孩子，自家老三才过两岁，她看得出这孩子怕才过月子，现在哭的声小了，但也是个问题。

“是饿了，我这还有奶粉，老三的奶瓶也再用，洗洗先凑合一顿。”

不能让这孩子饿到底，李如花将孩子抱进屋，路老太也进来帮帮忙。

放到之前老三呆过的婴儿床，李如花去冲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