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是人间惆怅客，知君何事泪纵横。断肠声里忆平生。（1 / 5）

以菻这段时间在做什么呢？

以菻确实从大一就开始积攒自己换肾的钱。虽然爸爸在大型国企，收入比较高，但以菻从一出生就因病频频住院，自从7岁确诊先天性肾功能不全，每天中药、补品、理疗仪（电疗、磁疗、远红外等几乎花光了爸爸的收入。尽管以菻父母省吃俭用，傍晚捡菜叶当每日的蔬菜摄入。以菻的妈妈从来不烫头发，被人笑土，以菻的爸爸只有一套西装。外人都笑他们吝啬，收入不菲，却还是这么抠门。

以菻的父母真的希望早点给以菻肾移植，但是必须成年之后，而且即使是bj协和医院，手术也是很有风险。且移植后有排异反应，需要每个月花3元解决排异问题。

以菻只好找了一个家教。晚上6:4-8:4。芜湖不像一线城市，晚上11点街上还很热闹。一般9点就没有公交了，所以只能8:4结束家教。在h市中心。但是高中仅仅每小时4元。以菻跟家长谈了自己的困境：“阿姨，我先天性肾功能不全，现在已经家徒四壁。而且肾移植需要很多钱，几十万。能不能每小时5元？”

“孩子，我知道你很困难，但是我家也很穷。我男人下岗，靠摆小摊挣点零花钱。如果不是孩子不听话，我们才不会请家教。”看着阿姨真诚的目光，虽然以菻很自私，但还是也不好意思再为难。

8:4后，以菻拿着8元出来，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埋怨苍天无眼，偏偏让自己患病。从小因病不能到户外，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快乐童年。天天喝苦涩的中药，不能劳累，吃东西忌口，喜欢吃的东西都不能吃，住院缠绵病榻。她小小年纪，感觉受的苦比一般人三生三世受的还多。她总是抱怨上天对她不公平，让自己身体如此糟糕，糟糕到比瓷器来脆。却从来没有往另一面想：上帝给了她聪明、美貌。

当一个人与其他人对比，发现自己的缺陷，总是怨天尤人，自己为何这么糟糕？但是，没有因为上帝给予自己胜过别人的特质而感恩。要不就因着自己胜过别人的尤其是先天性的方面而炫耀自己，得意忘形。人，太缺少感恩了。

以菻在做家教结束返回后，到公交站牌的路上才注意到有一个夜总会。以菻从来没有进过类似于这种娱乐场所，强烈的好奇心驱使她进去。门口服务员花枝招展，热情相迎。花了2元门票进去，来慰藉一下忧伤的心情。还没有进到大厅，里边的歌舞声传来。走进去，烟雾缭绕，一对对男女翩翩起舞。主席台上有歌者，声音甜美。眼前浮现出古代秦淮河畔“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

以菻便找了一个座位坐下了。歌声太甜了，如同奶油冰激凌，她有生之年只吃过一次，吃了一次便病了一个月。她在这甜美的歌声中睡去了。由于她肾病，身体虚弱，一般九点多就累了。

大约9点十几分，一个年轻男子确见以菻看上去仅仅十七八岁，穿一身绒绒的毛呢长裙，头靠在椅子背，睡着。她瓜子小脸，刘海零落，柳叶眉飞扬，睫毛长长地垂下，睫毛所围的圆弧推出眼睛很大，鼻子小巧，鼻尖略略翘起，唇线条柔美，唇角上翘。如同春天第一朵刚绽放的且带着露珠的花，如此娇滴滴。

这位男子站到她跟前，叫醒了她：“姑娘，可否跳个舞蹈？”

以菻半睁开眼睛，确见一只大手向自己伸来。愣了一下。

男子又说：“姑娘，我可否邀请您一起跳舞？”

“我不会。”以菻喃喃道。自己的美貌总是招来打扰，连个美梦也做不成。

“我教你。”那个男子如此执着。

以菻很聪明，不到半小时就学会了慢四、快四。以菻之后就说我累了。她直喘粗气。年轻男子很奇怪，这么年轻体力如此差，一会就累了。

以菻在椅子上继续休息。年轻男子介绍：“我叫xxxx，现在在xxxx公司做总监。”怪不得，夜总会是有钱人出入之处。年轻男子给以菻买冰激凌、咖啡。以菻说不敢吃凉的。年轻男子以为她来大姨妈了。

以菻边喝咖啡，便欣赏歌舞的氛围，烟雾缭绕，恍如隔世，如同宫廷贵族在轻歌曼舞中纸醉金迷，让她暂时忘记伤心的人生。人总是这样，在伤心的时候喜欢通过娱乐来消遣。因为娱乐中本身带着虚拟的元素，超过这个世界现实的元素，让人联想到神话、童话的世界场景。人，总是现实的一半，虚拟的一半。

台上小姐轮流唱歌，每人唱三四首，接着下一人上台唱。都是烫着卷发，穿着华美的时尚的裙子，珠光宝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