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3 / 4)
黄狐一脸震惊,“哦?说来听听!”
萧浩赶紧跑到门前,紧闭房门。
程玉流为坐在椅上的路南柯倒了杯茶,认真说道:“之前姑娘提起过,与我认识时间太短,不甚了解,我只是想跟姑娘好好介绍一下自己。
吾乃城齐县十方镇西河沿街人士。年方二十二岁,尚未婚配,膝下无子嗣,也从未有婚约。幼时家道中落,父亲患病,母亲早亡。苟延残喘活到十六岁及冠,下海从商,自力更生以求果腹,天公照怜,后经商顺利小有成就,重振家门。
天生我如此相貌,吸引女子千千万,可吾从未眠花宿柳,从未一夜风流。吾从不以相貌分人三六九等,唯独看重人心,姑娘那日在街上并未因容颜看重我,也未因偶然的救命之恩而故作亲近,且厌恶轻浮之人,与男子相交知礼有度,为人豪义心肠,待人从善。吾也曾阅人无数,观人之心乃吾之所长,因此可断定姑娘乃清高之人,并非等闲俗人,也因此才让在下心为所动。
吾依旧心悦姑娘,不求姑娘今日便倾心相待,只求路姑娘给我个相处的机会,日日得见姑娘便足以,盼终有一日可得姑娘之心,以共度白首,我愿意等,等多久都可以。”
一番发自肺腑的真诚言语,着实让路南柯有些感动,她握着那杯热茶,久久不语,虽然这番肺腑之言很打动人心,可她清楚,她对此人有那么点欣赏,却绝无想与他在一起的念头,甚至喜欢是什么,她还没弄懂过。
程玉流坐在一侧默默喝着茶,视线却一直大大方方的停留在路南柯身上,多日未见,自己一直想着她,她呢,可曾因为自己的突然离开而有过片刻落寞与思念?
路南柯将凉了些的茶一饮而尽,起身行了礼,“程公子,时辰不早了,我还有些事着急去做,先行告辞。公子的心意我已了解,现下可以跟公子坦白,小女未曾对公子有同样的动心之情,不过,若能与公子成为朋友,自然是小女的荣幸。”
虽然没有达到他所期待的结果,不过今日也算收获颇丰,既改变了她对自己的看法,又得了与她更进一步的机会,如此铜墙铁壁的心终于也撬开了一丝缝隙,这等难得的女人心,让他恍然回到年少时,早已沉没死水的那颗心,越来越有生机了。
程玉流一如初见时彬彬有礼,起身还了一道中揖礼,“姑娘慢走,若有需要我的时候,尽管来找我便是。”
路南柯跨出门槛那一刻,忽然发觉一丝异样,“程公子今日没有佩戴香囊?”
程玉流心头一颤,脸色瞬间布满乌云却又豁然散开,这一瞬的变化快到让路南柯未有任何察觉,“说来惭愧,自从上次在玉玲珑胭脂铺见到姑娘,才知道姑娘不喜浓香,所以便摘了,路姑娘可是喜欢我之前佩戴的香囊?若是喜欢,回头我赠予姑娘便是。”
路南柯摇摇头,笑着回道:“我怎么会喜欢那么浓的香味,只是随口闲聊罢了。”
程玉流坚持驾马车将路南柯送到了沈府,一下车,沈府外醒目的白灯笼随着阴冷的阵风晃动着,路南柯心头咯噔一沉,沈府出事了?
程玉流陪着路南柯一起进了沈府,从沈府家丁口中得知青儿昨日遭遇意外,不幸身亡。沈家老爷念在青儿与沈家小姐一起长大情同姐妹,以丧女的礼制为青儿办了葬礼。
路南柯怎么都不肯相信,前天还见到活蹦乱跳的她,两日不见怎么可能就这样没了?她迈着如坠千斤的双腿,由家丁引路,一步一步沉重走向灵堂。
直到看见灵堂内守灵的沈父沈母与青儿亲生父母,路南柯才知事实已成定局,她怔在原地许久。
行过拜礼以后,得了青儿父母的许可,独自一人到灵柩前看青儿最后一眼。
她看着安详躺在白布中的青儿,压抑在心底的悲伤终于释放,泪水泉涌奔出,她痛苦的一时说不出话来,青儿姐姐,你还没还没穿上我送你的戏服站在舞台上表演呢,我还没帮你找到沈青离呢……
泪水不断滴落在青儿冰冷的手上,青儿本已僵硬的左手突然松开,路南柯发现了那枚麝香。
萧浩从黄狐房内走出,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