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载猃歇骄(2 / 2)
“殿下,奴婢实在看不懂。”
重揆戏谑道:“无需你看懂,孤孤只当你在诗中。”
御帐内热闹的同时,中军大帐内也是灯火微明。原来散席后陆士勤并未返回镇城,他正与陆璋在帐中秉烛夜谈。
“三郎,楛矢那事办得不错,至尊很高兴。”
“全赖阿兄哉培。”
高厥都护陆士勤是至尊拔擢的新锐将领,他与陆璋一样出身汉府旁支,二人祖父与首封汉国公乃是亲兄弟。陆士勤在堂兄弟中排行第三,故陆璋称呼他为三郎。
“眼下瀚海局势如何?”
“鹤驾由平朔到千泉应当无忧。”
“岂能说应当?若殿下周全有失,你我皆当碎首糜躯!”
“阿兄,我……”
陆士勤吞吞吐吐,陆璋明白必是瀚海又起兵祸,问道:“又生何变故?”
“阿兄,上月五日,颉额达干发兵七千人攻打松漠都护府,幸未得逞,掠走牛羊数千头。”
“想必是试探,他愈发猖狂了。你替我传信大合罕,鹤驾不日驾临千泉,让他约束好部众,惊扰了太孙,至尊轻饶不得他。”
“颉额达干已然不受大合罕管束,不如先许他松漠都护一职,让他安生几日。”
“不行,他势大至此,断不能再助长其野心。”
“阿兄,以今日形势,若不发数万大军讨灭,他尽早要夺取松漠。与其让他抢去,倒不如主动给他。”
“他敢!他不过是一条狗!”
“阿兄,这条恶犬如今长成了豺狼。”
陆璋闻言只觉胸臆憋闷难解,站起身来一连喘了两口大气,端正面色道:“三郎,你速去找一趟颉额达干,莫让他人知晓。你告诉他,待鹤驾返京时我会替他向至尊奏请松漠都护一职,再告戒他,即便他成了猛虎,我陆璋也是猎虎人,凡事适可而止。”
“明白。”
陆璋与陆士勤密谈至深夜,他送陆士勤出营时已是繁星满空。送走堂弟,陆璋在大帐外徘徊许久,忿忿慨叹道:“终是我养虎当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