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山水门（一）（3 / 3）

剑尖刺穿喉管，黑熊呜咽了最后一下，随即眼睛渐渐合上，没了声息。

做完这些，海鲲鹏才扶着嘎巴作响的腰站起身。他低头凝视地上黑熊尚有余温的尸体，缓缓说道：

“站起来显得高大固然能吓倒其他野兽，可也让你的要害不再被地面保护——既生为野兽，却违背天性，效法人类的做派这下场也只能说理所应当吧。”

不知是不是错觉，海鲲鹏在说这句话时，有意无意地向着海一粟的方向瞥了一眼。

陆何愁看着地上巨大的黑熊，再看看揉着肩膀的海鲲鹏。师父原本略显苍老的身躯，渐渐高大起来，甚至盖过了黑熊出现时的那种压迫感。

这就是——强大。

海鲲鹏垂眼看了看尸体，然后转向自己的两个徒弟，伸出两只手分别摸了摸他们的脑袋，语重心长道：

“总是将胸口的要害暴露给前面敌人的，天底下只有人而已。”

他顿了顿，站直自己的身体，两只脚用力扎根在土地中：

“但正因如此，脊梁竖在天地间的，也只有人而已。”

他抬头看看天空：

“站着，一定要站着。”

说罢，他用力按了一下两个徒弟的脑袋，随即松开手，打算把黑熊解体，取一些腰眼肉贮备；海一粟嘴里嘟囔着什么，俯身弯腰，从黑熊嘴里抠出一颗牙把玩；陆何愁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顶，然后把身体挺地更直了一些，说道：“师父，我想练兵器。”

“为什么？”轮到海鲲鹏问了出来。

“因为强。”

兵器比空手更容易杀死对方，哪怕对手不是人。

陆何愁牢牢记住了这一点。

海鲲鹏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用干净的叶子包好一些熊肉，拉起他的手继续赶路，然而陆何愁却挣脱了师父的手，固执地开始自己走了起来。

这种执着，对于习武固然是幸运，但对何愁自身

唉。

海鲲鹏发现自己最近叹的气，快赶上之前一辈子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