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行万里路，见千百殊途（二）（2 / 4）

百两村那带头的老里长还嘴道：“我百两村祖辈三代建坝搭桥，没见你们外人出过半点力气！好心借与你们，今天亏得反咬一口！给我打！”

话虽如此，百两村的壮丁都杵在桥那一边。嘴里喊得震天响，脚不抬手不动，只抬眼盼望那姓董的。

姓董的鄙夷地哂笑一声，上前迈过桥头。只见他站定，手持鬼头刀空挥一圈，缠头裹脑间，劲风呼啸可闻。姓董的既没有怒目圆睁，也不曾双眉倒竖，只是朗声道：

“收人钱财，替人消灾。我接下来要失礼，所以提前道个歉了。”

他要是喊杀威慑，我只猜他砍得两三人便吓退余下山民；可如今他和颜悦色地提刀上前，我的直觉告诉我：他是奔着杀光去的。

山民也被他的杀气震慑，不敢冲上前。一个十几岁的小子逞血气方刚，哇呀呀大叫着冲上去——只见寒光一动，他手中的棍棒就被打断成两截。紧接着，铁链狠狠抽在他的大臂上，把整个人扫了回去。“啊啊啊哑哑——！”小伙子痛呼声把挫败了山民的决心。

“哦？”姓董的讶异地放下了手中的刀，看着我挥舞铁锁。

‘咔！’‘咔！’几声，胳臂粗的树杈被打成碎末，转瞬间我的身前一丈成了生人勿近的真空，劲风刮得山民脸颊生疼。

“哼——！”我鼓足气力甩动铁链，拦腰打穿一棵等身粗的树干。

“靠近就是这个下场！”

如同冰水浇在头上，山民哗作鸟兽散。桥的这一边只剩下我和姓董的，我转身，望着他嘲弄的眼神。

“长痛不如短痛，”姓董的意犹未尽般掂量着手中的鬼头刀，“迟早的事，还不如我给他们个痛快。”

“还有句话叫好死不如赖活着，”我无奈道，“我断他们财路，你要断人家生路——若是真无路可走，他们不会退缩的。两害取其轻罢了。”

姓董的对我上下打量，眼光闪烁，冷笑轻声：“哼，两害取其轻啧啧”

我被那讥讽的笑容刺到，又想赶快过桥，了结此事。于是便抱起锁镰，沉默不语，不再和他分辨。

见此状，姓董的挂着那嘲笑，转而走向了百两村的老里长和壮丁，伸出手：

“多谢惠顾，往后若是有纠纷，尽管赏光。”

报酬并没交到他手里。

老里长提防地说道：“好汉，刚才是这位过路的赶走山民，您并没——”

“那好，”姓董的打断了他，仿佛早有预料，拇指指向背后的我，“既然这样，十两银子给他吧。”

老里长露出为难的表情，苦着脸看看我，“这，这位客官么，俺们都很感激。可他只是过路的，和俺们百两村没有订约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