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2 / 2)
几人推搡着神志已经在醉酒迷糊中的施梁解了锁,正想要推开厢房的房门,却听有一豪朗女音娇呼:“嘤嘤嘤,凯哥哥!我知道你在里面,奴家好想再见你一面。”这语态似是深闺怨妇般诉说柔情,这女声却又如粗狂猛士妩媚做作甚恶心,尤其在这漆黑夜色中更显诡谲,一下把醉酒四人给恶寒了醒。
只可惜院中终究还是无她想要的那般情郎。女音不待片刻复又严厉高亢了起来:“武凯!我知道你在里面,你个没良心的东西快给我出来!”这一声咆哮饱含着不甘心的怒火,又是把施梁四人心吓一猛跳。“武行首也在?”耿二诧异惊叹,四人面面相觑。
却见着那铺面前厅里,老掌柜瘦弱的身躯丝毫无力地推阻这一位身材敦厚的锦衣娘子,却愣是没有能止住女人豪迈的步伐。院子里还未走入房门的呆滞四人组复又是一惊,这女娘不就是黄昏时分跳下明月楼的丑陋花魁儿嘛!夜已至深,老掌柜哎哎拦阻声此时尤为清楚。
没等那凶悍女娘一间间屋子敲开房门,院子正中一间依旧亮着灯的厢房里,一身华服的武行首开门走出,而在他身后陪侍着一位神情极为恭顺的素衣中年,见着女子撒泼便是上前一步护在武凯身前。
女汉自见着朝思暮想的情郎,又变着扭捏妩媚的紧,粗狂的声线压不住的温柔:“嘤嘤,凯哥哥,奴家就知道你非是那绝情郎,奴家好想你,凯哥哥。”
老掌柜此时已然放弃推搡女娘,见屋子中走出来的人,十分无奈地朝着中年汉子拱了拱手。至于施梁四人,见是行首出屋,却也不再敢顾得那女娘的疯癫,不多有一言,很自然地一路小跑,跟随着来到了两人身后。
武凯也无心思搭理院子中的小兵,待瞧见着女娘相貌后,一脸面带疑惑,出声问道:“姑娘,我与你素未蒙面,却不知是何这般找我?”
那女娘听闻武行首的疑惑,眼中恨意骤起,朗声怒骂:“武凯,你好狠的心,不过是半月未见,竟是把我也认不出来了!”说着方正的面庞带起了哭腔,手指恨恨指着武凯,似是要不得立马活剐这负心汉。
男人听着女娘一惊一炸般的哭诉,疑惑更甚,再仔细打量一番穿着回忆后,极不确定地试探:“难不成你是兰芷姑娘?”又见女子好似是默认般变脸咧嘴,武凯一脸难以置信地再问道,“兰芷姑娘,几日不见为什么你会变成现在这般模样?”
听闻情郎质疑,兰芷姑娘伤心至了极处,粗犷豪迈的面容越发变得扭曲,愤恨诉怨:“奴家本愿将一生向你托付,却没成想被你给狠心拒绝,我心已死容颜尽失。”悲戚之后恨意又起,咬牙切切,怒声再道:“你既然心里容不下我,不如和我一起去死吧!”话音刚落,女子转手自腰间拔出一把短刃,三步疾冲,奇袭奔至武凯近身,正刚要把那手中刀刃划过负心汉子的咽喉,却是一道红芒闪过,一面三尺圆形光盾挡在她了的身前。
杨浩已然举着指戒盾牌,心中暗道一声‘还好我挡得快!’。女娘攻势未成,愈发狂躁,后手连连,招招似有猛虎之力,震得杨浩手臂酥麻。却是没留意到身后那位自己保护了的武行首,眼眸中一闪而逝过的杀意。
“兰芷姑娘,你我只是泛泛之交,之前与你也只是公事,我虽然拒绝了你的好意,但绝对没有相害之心。”神色迅速恢复如常的武行首,思忖自己与那女娘也无化解不了的深仇,好言相劝,“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会变成现在这般模样,可这并不是武某本意,能不能坐下来好好讲讲,我一定全力帮你!”
然而,这位唤作兰芷的壮硕女娘并未因为男人的言语而有停下攻势的意愿,“嘭嘭嘭”短刃一遍遍撞击着光盾,力量越来越大,硬生生直把举盾护挡的杨浩直逼迫着一点点往后挪。
“没有用了!我心已死!回不去了!我现在只想你也去死!”女人显然已是歇斯底里,手上出击速度也似是随着情绪的疯狂而越来越快,眼看着就快要击飞开身前这举着怪盾碍事的黄脸汉子。没成想,原本盾后的武凯突然一个折身,一下闪出光盾笼护范围,也没等女子调转利刃反刺而来,便是一个横拉侧踢,凭着一股子从容巧劲,一下拿捏住弱力点,瞬间把那短刃击飞,而后借力反施“嘭嘭”两脚把那女子踢出半丈距离。
兰芷短刃被缴,却是依旧也肯不放弃。又是欺身上前,借着自身蛮力与那负心人拳脚相击,一时间两人打得难舍难分。然而,武凯毕竟从军入伍多年,力量虽不及眼前这怪力变异女,格斗技巧却是完胜。打斗持续三五招后,女子便已经有些招持不住。眼瞅着局势一点点逆转,那兰芷姑娘自知今日不能再有机会,心中难免生出退意,却看她假意一拳向前而后两个翻身,活如脱兔般极为干脆地逃离了院落。
“武郎你好狠的心,奴家还会来找你的,哈哈哈哈。”消失的方向,爽朗的笑声倒也不似是那深闺怨妇般有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