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师生密谈（1 / 1）

令人窒息的处刑在皇帝福格瑞姆的命令下迅速结束，那些尚未死亡的贵族被拖入囚车，等待他们的依旧是血脉的终结，他们将化为奴仆，被卖到自己以前所看不起的人的手里。伟大的凯旋式依然在继续进行着，当福格瑞姆将这群囚徒的鲜血泼洒向圣索菲亚大教堂中央的圣杯时，凯旋式的最后一步也被完成，他注视着最终的牺牲，贵族则被视作猪羊一般被丢入教堂中央的那个深坑，深坑的墙壁是金色的，故被众人称之为圣杯。

福格瑞姆注视着牺牲仪式的结束，他的手中攥着一块亚麻布，他靠近圣杯，从里面沾了点鲜血，在众人面前，篡紧了那块亚麻布，鲜血潺潺流出。“我宣布，奉献给先祖的血肉已经填满了圣杯，先祖将会满意，我们将平息他们的愤怒，而剩余的血与肉，我们将他奉献给大神朱庇特，正所谓，天神的归于天神，凯撒的归于凯撒，我在此要求他继续维持我等的协定，人与神，将在本次仪式上在此被分离！”

说罢，位于福格瑞姆身后的众人迅速的将已经备好的沙袋取出，向着圣杯倾倒着泥土，等到泥土完全填满这个圣杯，下一步的仪式就是将其丢入马尔马拉海，这将成为凯旋式的最终一步，这群被杀死的家伙，他们的血肉低贱的与泥土融合，最终也将掉入海洋，成为大海中鱼儿们的养料。

福格瑞姆将头上的桂冠取下，他从圣桌拿出圣布抹干净自己的面孔，露出他那张俊美无双的脸，他一边擦拭，一边笑着对进入圣索菲亚大教堂的诸位公民说着：“凯旋已经结束，我将为帝国的下次胜利而奉献，诸位将军，今天的军务已经结束，请解散我们的军队，让他们参加今日的狂欢，而今天全城的餐食将由我这位帝国的皇帝所代为酬付，各位请去圣宫领取餐食，而各位有别的禁忌的公民们，圣伊琳娜教堂也已经准备好了符合诸位教义的餐食，让我们彻夜狂欢吧！”

公民大声欢笑着，有的人已经迫不及待，跑到血迹斑斑的四大广场开始纵情欢笑，也许是常年残酷的守城战太过恐怖，压抑着帝国的公民，使得他们终于在拨开云雾见青天的今日陷入了一种极大的欢乐之中。而帝国的皇帝，当他脱去自己今日的仪式所着的衣服的时候，就迅速的奔跑，他跑向皇宫，虽然那里有许多的公民在领取食物，显得颇为拥挤，看到自己的皇帝极速狂奔而来，也都识趣的让开一条路，福格瑞姆即使是狂奔，也依然保持了自己的风度，他微笑着向周边的民众挥手示意，但是脚步依然不停。

终于，当他走入皇宫的时候，外部的嘈杂瞬间宁静了下来，福格瑞姆走向他恩师所居住的丞相府，快步奔跑的脚步被他刻意的放缓，而当他推开门的时候，他的恩师，大西张扭头看了过来，之前折磨贵族的痕迹留在他的脸上，几抹血迹显得这位帝师颇为妖异，这位帝师则在看到福格瑞姆的时候就笑了起来，福格瑞姆习惯性的坐在了老师的对面，桌子上放着一杯茶，而福格瑞姆那超人般的视力所能确定的就是这杯茶是红色的，他感到一丝凉意，盘腿席地而坐。他的恩师就在此处，而他的学生也带着满怀的疑惑而来，大西扭扭头，笑意覆盖嘴唇。

“今日如何，感受到你的负担了吗？公民如此容易愤怒，如此容易陷入狂乱。帝国一直如此，大家奖赏勇武的战士，鄙视那群衣冠华丽而夸夸其谈的傻子，可是言语的力量就是这样，只是几句话，就能给千百人确立死刑。做皇帝的手持长枪一刺，鲜血流出的时候，榜样就完成了，看到他们的眼睛了吗？福格瑞姆，那些眼睛在渴望，渴望杀戮与鲜血，你的子民今日几乎要陷入对屠戮的热爱，他们要失控了！”大西摸摸脸，手指划过脸上那些沾上了鲜血的地方，轻轻的揉搓，血迹逐渐离开他的脸，福格瑞姆感受到了理性在重新回归老师的身躯。

“然而这次凯旋式最为疯狂的只能是您，我的老师，您依靠极其恐怖的手段惊吓了每一个公民，就连那群傻子贵族也不再要求他们被善待了，我将他们卖为奴隶的时候，他们甚至在感谢我，今天失控的，恐怕是您，我的恩师。我今天也是为您的失态所震慑，我想那群公民也是因为这个，我看到有人因此而呕吐，恐怕他以后只能从事与血与火无关的事业了。”福格瑞姆面色冷淡，不断的提醒自己的老师现如今发生的是何等令人恐惧的事件。

“对待疯狂的手段，唯有疯狂，人是会不断滑坡的，福格瑞姆。”大西缓缓的开口，他举起茶杯，缓缓的抿了一口，接着就低沉着声音说着。

“当你带着他们陷入疯狂处刑的深渊的时候，要记住这句话，人是不断的向下走的，千百年的坚持，也许只需要最坏的一刻就能被颠覆，然后你就会体验到不再严格约束自己是多么的美好，你会打破昔日所有的规矩，使得自己过去的坚持变成玩笑，然后你就会发现，你成为了欲望的奴隶，成为了所有负面情绪的俘虏，你将会失去自己的美德，不再将自己的理想与理性奉为珍宝，这是令人恐惧的，今日我不得不这样，就是特意要向你表现杀戮的结果，福格瑞姆，当你的处刑不再拥有着震慑的力量的时候，你是否会怀念剥夺生命的快乐？”声音回荡在圣宫之间，震得福格瑞姆心神几乎失守。

“老师，我，我感受到了。”他低下头，向着恩师表达出了自己的恐惧。“我几乎要被杀戮这种简单的处理问题的手段所俘获了，我的确感受到了轻松。”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我曾经给你讲过，每个人都拥有着恋他与自恋的渴望，这在你的身上尤为突出，福格瑞姆，你没有感知到吗？当你在这两份欲望碰壁的时候，你的死欲就会爆发，你将会选择剥夺生命，通过完成死欲来满足自己，所以我一直在教导你，要克服自己的欲望，轻微而不够明显的欲望是人奋进的牵引绳，但是沉迷于欲望之海，那就不再是人了，包括任何一个人在内，我们都有着沉溺于欲望的危险，所以要克制自己，控制自己的情绪，让自己的欲望为我所用，从而达到随心所欲的境界。这是我一直要求你必须做到的，你要记住，世界上没有神明，只有强大的生物。”

这位老帝师顿了顿，抬起头看着正在自我反省的福格瑞姆，他轻声说到：“然而这些强大的生物自诩为神，他们会喜欢任何一个握有权与力的人物，他会布下陷阱，设置一场狩猎，围出猎场，然后一把捕获这样的人物，让他们传递这群虚假神明的神谕，从而让他获取更大的权与力。想要摆脱这场狩猎，你就必须克制自己，约束自己，紫室的皇帝，也有臣服于奥鲁曼人的家伙，然而他们最终的记载都是郁郁而终，当人失去对自己的未来的控制的时候，他就已经成为悲剧的主角了，我不想看到你落入囚笼，成为玩具，福格瑞姆你记住了。”

福格瑞姆低头不语，反省中的他愈发恐惧起来，之前的一些小细节被他的超人记忆所唤醒，某些声音被他的内心不断放大，回荡在他的脑海间，然而福格瑞姆却注视着那杯红茶，眼神越发坚毅起来，他端起那杯茶，一饮而尽。当他放下茶杯的时候，茶杯已经被他超人的力量碾为齑粉。

“老师，我记住了，我将会小心那些阴沟里的老鼠，我绝不愿意成为某些混蛋的俘虏，我要掌握我自己的一切，至于他们，让这群玩弄神明游戏的傻子们见鬼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