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骷髅挂饰（1 / 1）
二、骷髅挂饰
送走所有人乔思丽看着躺在沙发上的萧若秋气愤的说：“你说大姐夫这个人怎么这样呢，说话也没个把门儿的。什么都说还瞎说。”
萧若秋慢慢坐起来醉醺醺看着乔思丽。“先声明我不替他辩护。说到底就是他说的那句话，人一辈子什么事儿都可能遇到，可能还是一辈子两辈子都不想遇到的事儿。他这个人平常想法就特殊，跟一般人不大一样。有的时候说话的确不分场合。但是他也不过就是说了几千年的人都在说的事儿。你说他提的好了歌儿，几百年前的事儿。”乔思丽跟他争执。“我知道他平常就这样，要是放在平时说话聊天儿我也就不这么较真儿了。挺好的聚会让他瞎说八道一通，搅和的别人心里不痛快。还不如不操持呢。”乔思丽说完走到小源屋门口，指着里边说：“孩子也出去玩儿了。啧，跟她说别去别去也不听。真不省心。”萧若秋端起茶几上的茶杯慢慢喝一口说：“今儿她姑父一句话都没说。”乔思丽走回来也满是疑惑的说：“我也纳闷儿呢，姑父这个人是不爱说，但他今儿除了喝酒说几句不疼不痒的话，其他的什么话都没说。”萧若秋躺下枕着一个胳膊说：“大姐夫在水利局也不得势，天天就是爱跟人家喝酒。他那些话都是在酒桌上跟狐朋狗友趸来的。他有什么文化呀。还不就仗着他老爹嘛。”乔思丽哼一声。“要不他就说上边有人有靠山的话啦。”说完停了一会儿叹口气说：“反过来说他说的一点错也没有。上边没人你还就得凭本事，凭着溜须拍马。人家当领导的用谁不是用。你一无是处要能耐没能耐，要好话没好话的，连一点眼力见都没有。领导吃饱了撑的提你啊。”萧若秋蹭一下坐起来。“小源不懂啊，她还觉得自己多大能耐呢。其实高君的话里我也听出了一点味道。就是有点嫉妒吧。你一说小源大专毕业，他更嫉妒了。大专毕业还安排了工商局，说实话只要小源好好努力不出大问题，今后提职肯定没问题。我正想着让她专接本呢，给她买辆车，找找人走走后门儿，再给你们同学张局捅咕点，半脱产学习，一年半载的本科学历就能拿下来。以后的路儿沟沟坎坎的就凭她自己了。”
乔思丽听完就情不自禁笑起来。“行，酒没白喝。我以为你也跟那个似的就知道喝酒呢。这事儿还真不难。挺好，。我原来想的是让她自学，走高自考。就是难我怕她坚持不下来。”
萧若秋点头。“高自考痴人说梦啊。她要是能高自考也就能自己考上大学了。您家小丫头什么样儿不知道啊。”
乔思丽无奈又头痛的说：“就是呢要不怎么着急呢。今儿她咕咕还顺嘴提了搞对象的事儿。你说真搞上对象了还能学习了？我的意思也是让她先混个大本的文凭。咱不指望她当什么领导，就是将来万一有新规定了，大专学历到哪个层面不行啦，就得大学本科。那时候干什么都晚了。社会不断发展进步，要求肯定越来越高，你再看现在新毕业的大学生，跟什么似的一批一批往机关里扎。连我们都着急。前几天开会我们院长宣布了，马上就开始全部换电脑了。我也得重新学。”
萧若秋说：“好学，不难。你闺女就会打字快着呢。要不咱家也买一个电脑吧？”肖思丽摇摇头。“我不想现在买。回头问问小源再说。你睡觉吧我得收拾屋了。”
天色渐晚小源还没回来，乔思丽有些着急的拿起电话给小源打电话。
“差不多了啊赶快回来。不行。”乔思丽生气的说，说完挂断电话。
萧若秋睡醒了上楼下看人下棋去了。家里就剩乔思丽一个人了。她脑子里也不停的想着明天开庭的事。这个宋晓红跟陈金明闹离婚算上这回三回了。也不知道这女的咋想的。一回不行还弄二来来。不过这路货色思维也算不上正常。就是不知道这回两个人闹什么幺蛾子。
“妈，给我爸买的螺蛳，晚上咱三也喝点酒呗？”萧欣源提溜一个塑料袋在乔思丽眼前晃着。乔思丽哼一声。“跟谁在一块儿去这么长时间啊。天都黑了不给你打电话还不回来呢，怎么着以后是不是不想出去了？”小源赶紧包住乔思丽的胳膊撒娇的说：“妈，明天就上班了，以后就没时间出去了。就跟同学唱了一会儿卡拉ok。”乔思丽一下扒拉开萧欣源的手生气的说：“以后那地方你少去啊，听见吗！”萧欣源嘿嘿笑着说：“古董，人家现在都玩儿，好多人在一块儿。就是唱歌。”乔思丽撇嘴哼一声。“以为我不知道啊，就是个包间。男男女女的在里边吃喝唱歌。有几个好人呐！”萧欣源噘嘴说：“您就是不调查研究污蔑人。”乔思丽一把拿过塑料袋说：“明天就上班了，跟别人不一样了。上班了就是正式成人了。行为做事就得有模有样有规矩，不是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以后在单位里就得学会按规矩做事。不能再跟小孩子似的任性啦。你爸说了啊让你专接本，准备给你找个学校呢。还说给你买辆车呢。”萧欣源听了嗷的一声跳起来，搂着乔思丽亲两口。“太好了，还是我爸疼我。”乔思丽噢一声酸不拉几的说：“他好我不给钱。”“妈，妈妈。我妈也疼我。”萧欣源搂着乔思丽不停撒娇。
萧欣源脱着外罩，挂在脖子上的一个骷髅挂饰让乔思丽惊愕不已。“萧欣源，你脖子上那玩意儿哪来的！赶快给我摘下来！”乔思丽严厉的语气吓的萧欣源赶紧摘下了挂饰。
乔思丽拿在手里看了一会儿，觉得头皮都发麻。“萧欣源，我也不知道这个玩意儿有什么寓意，代表什么。我觉得正常人没有戴这个的。你自己看这个青白青白的，脑瓜瓢儿、胳膊腿、这儿还有肋骨。戴它有什么意义啊！”萧欣源低着头不说话。“是不是你同学也有这个呀？”乔思丽把精致的小骷髅托在手心，轻轻翻动两下。“咱家容不下它，我俩也容不下，从现在开始你也别戴了。看着让人瘆得慌。赶明儿你不能总是这样，我们俩都是党员，你也得快点。”萧欣源咬着嘴唇用手轻轻拢一下前额的头发。
“自己先在家待着我下楼找你爸，顺带把这个扔到后边的溪水沟里。”说完穿上鞋下楼去了。
刚到楼下看见萧若秋背着手往楼道走来，乔思丽紧走两步。“萧若秋，萧若秋。”萧若秋看看她问：“听见啦什么事儿？”乔思丽走到他近前张开手。“你看这是我从你闺女那儿看见的，她挂在脖子上让我强行的摘下来的。”萧若秋无奈又同情的说：“现在的小孩儿戴这个的多啦，不是她一个人。你是不是生活在外星球啊！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是不是想把它扔了？”乔思丽愣愣的看着萧若秋。“这个玩意儿成天戴在身上瘆得慌不？你还跟没事人儿一样，她明儿都工作了，大人了不能总幼稚吧。扔，坚决扔！一鼻孔出气儿哈。”乔思丽一边说一边看来往的人。有人走近了马上就停住不说。萧若秋摇头说：“这个玩意儿你说有什么意义？不就是一个人铸造出来的物件吗。就跟进庙拜佛似的。你说庙里的那些泥塑石雕的佛像，哪一个不是匠人做出来的？远的甚至都上万年了。夸张了啊。我的意思你爱怎么办就怎么办。我也不说，得罪人的事儿我也不干。”说完背手走了。乔思丽看着他的背影心里这个气。自己紧攥着小骷髅，感觉手心里已经都是汗涔涔的了。
小溪沟离着楼有一里多地。溪水是从山里边流下来的，常年不断。小溪两边是老乡的果园，往里延伸就是连绵不断的山了。这个时候正是山里红和大柿子成熟的时候。在家里后阳台往这里看，一片一片的红点缀在苍翠之间，好像是一小丛一小丛被人用巨大毛笔点上去的朱砂。
太阳早就下山了。西边天空只剩下淡淡的一星红晕。晚秋的风拂过像是被嫩嫩的蒺藜擦了一样。
乔思丽望着深邃的天空。湛蓝、空幽、有几条薄薄的飘带一样的白云，交错缠绕着，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慢慢舞动着。她看没见了溪水沟，窄窄的，沟岸上长着茂密的蒿草。两边的果园里梯田似的栽着山楂和柿子树。枝条上全是鲜亮的红红的果实。柿子树很高，挂的柿子像小小的灯笼，风一吹轻轻摇晃。乔思丽张开手皱着眉看一眼手里的东西，一扬手，它飞进了溪水中。只有一声轻轻的拍水声就消失不见了。
乔思丽站在那儿闭着眼睛呆了一阵儿。转过头看着自家的楼。小源肯定在看我，萧若秋会不会跟小源说我？
乔思丽把头又转回来盯着自己刚才抛东西的溪水。许久许久才默默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