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希波克拉底是谁呀,管事儿?(1 / 1)
“这都黑天了,你哥咋还不回来呀。那条小沟子水也不深哪。”乔思丽有些担忧的说。果石说:“嫂子你是怕我哥被淹?”萧若云呵呵笑着说:“他水性好着呢。我琢磨他是没捞上来。要不就是回家了。折腾一天了累困,他这人睡觉快着呢。只要往沙发上一躺,三五分钟就睡着了。”乔思丽沉默着心说这也不是睡觉的时候啊。人家两个不能老陪在医院啊。
“哎,嫂子,我问你个事儿啊,大表姐那儿知道了吗?”萧若云问乔思丽。乔思丽摇头说:“我现在不想告诉他们。我爸我妈身体都不好,跟他们说了老两口子就都知道了。这个时候万一他俩要有点事儿,我就更手忙脚乱了。过了今天再说吧。对了,你俩一会儿也回去吧,咱家俩老的你们也先别跟他们说呢。”萧若云说:“这么大的事儿我俩还回去?我俩还是陪着你们吧。我爸我妈在村里呢,一时半会儿的也不会知道。我们家孩子在外边,我们来也没什么事儿。”果石说:“这么长时间也没喊咱们了,我估计稳定点了。其实陈主任挺敬业的,就是傲气有点个性。按说他是挺正直的。”
乔思丽说:“是感觉到了。上午的时候我抢白了他半天,估计他心里肯定不好受。爱咋咋地,老没完没了的揭我们的底儿挑事儿瞎说,听着就上火着急。我这人脾气急直来直去,我还就不惯着这样的人。等明天省里专家来了再说,要是能转院马上转省里去。不给他脸!”
乔思丽看见陈玉璋从后边病房楼道走过来,赶紧追过去。“陈主任,陈主任。”乔思丽拉着腿一边喊一边踮着脚快走。萧若云跟果石跟着她一起走。
陈玉璋正低头走着,听见有人喊他,停住脚往四下看。看见乔思丽一瘸一拐的想他走过来,看着她的脚问:“崴脚了?照片子啦吗?找我有事儿?”陈玉璋语气和缓的说着,一点埋怨的情绪也没露出来。乔思丽一看这人的涵养太高了。
陈玉璋心里知道是为她女儿的病情。他想让乔思丽自己提出来。乔思丽苦着脸满是担忧的说:“主任,跟你说实话吧,这一天我觉得像是过了好几年啊。一个字儿—苦。真苦啊。孩子死活不知道,孩子以后啥样儿不知道,一会儿来个大夫告诉说病危,一会儿来个大夫说抢救。就跟三九天坐在冰窟窿里似的,整个心都快凉了。”
陈玉璋默默听着乔思丽说话,两手叠在小腹,眼看着一边,但目光绝对离乔思丽不超过十公分。就是不往她脸上看。他听的仔细不像其他科主任那样哼哈什么的,他甚至连半句话都没说,就那么一直听着乔思丽说话。
“说完了?”陈玉璋看着乔思丽淡淡笑着。
“说完了。哦,我想听听您跟我说说孩子的病情。”乔思丽眼里流露着渴望。
陈玉璋第一次听见从乔思丽嘴里说出了“您”这个字。说明她为了自己女儿低头了不要傲气了。陈玉章笑着诙谐的说:“您客气了,乔法官,我跟你说医学就是生命,大夫不能跟生命开玩笑。不能拿病人的生命当儿戏。你放心只要我们能做的我们一定做,肯定不放弃。但是话说回来,你家孩子目前根本就没脱离危险呢,病情我们还没有完全掌握,所以想跟你说的就是一旦真的出现不好的结果,有心理准备。”乔思丽听了面色凝重的点头。“明白。”
陈玉章看看她又说:“你们说的那个疗法我问了,确实有就是在咱们省没开展呢。其二呢这个风险谁承担?因为不是成熟的医疗技术手段,放临床上也是试验性质。这就不行不符合规定不说,在临床上是坚决不允许的。一旦出事得负法律责任甚至刑事责任的。你现在跟我说这也行那也行,一旦真的闹到那个地步就不是你能控制的了。到时候公安局检察院谁也不可能听你的。这个你应该比我明白吧!”
乔思丽轻轻点头。“我没想这么多这么详细。对不起。”陈玉章说:“可以为不懂事争论吵闹,但是决不能违反科学违反原则。我们面对的是人,只要有一口气躺在病床上呢,我们就得严格按照医学规则去做。神仙二大爷也不行。”乔思丽一听所有的道儿都给堵死了。她开始担心明天省里专家来会诊了。
果石一直在边上站着默默听着没敢上前插话。听完了陈玉璋的话以后,他往跟前凑凑笑着说:“陈主任,辛苦您了啊。”
陈玉璋点着果石说:“这个疗法其实我早就知道,我同学在rb进修的时候就实际看过,回来跟我说过。他说确实跟不用比较起来有很大差别。用了就是管用,百分之七八十都管用。你在药材听过这个东西吗?什么结构,怎么操作,是不是医疗器械,还是一般的没有许可证的东西。用不用专门的病房或者上下水、电啊,这些有没有特殊要求。”
果石说:“陈主任我还真问了。这个东西就是一个橡胶做的循环水的东西,实物我也没看见。他们说不用专门的地方也不用专门的水电,也不影响您的治疗。就是围在她周边。”果石跟陈玉璋描述着。陈玉璋听的很仔细。
“看看如果度过今天晚上,差不多就稳定下来了。”陈玉章看着萧若云问:“跟他们也是一家的?”萧若云点头。“一家的,这是我嫂子。谢谢您啊陈主任。”陈玉章摆手。“哎呀你嫂子这个人太厉害,不敢惹。”乔思丽说:“陈主任你别记仇啊,谁遇见这么大事儿心里不着急啊。”陈玉章笑着说:“怕我记仇啊,我这个人从来都认道理科学,我不愿意跟别人结仇。你别看我没什么信仰,我老师给我们讲第一节课的时候就说过。希腊的希波克拉底定过规矩,那时候我们都得会背的。现在不能背了,还记得这两句话:我愿尽余之能力与判断力所及,遵守为病家谋利益之信条,并检束一切堕落及害人行为,我不得将危害药品给与他人,并不作此项之指导,虽然人请求亦必不与之。”陈玉章有些得意的背诵着。乔思丽听着还真是特别佩服陈玉璋。“陈主任,有个不情之请可以吗?”陈玉章点头。“可以啊。”乔思丽说:“有机会请你吃饭。”陈玉章呵呵笑着说:“接受。我这个人还就是爱琢磨吃的。”果石说:“听说您做饭好着呢。”陈玉章说:“厨艺多么高不敢说,但是色香味儿肯定俱全。”
“陈主任又跟他们吹自己做饭呢吧?就那么点手艺,吹完了您也实际操作一下子,让我们品尝品尝。”梁平挺着身走到他们跟前。乔思丽看见梁平想给陈玉璋介绍。梁平摆手示意她别说。
“哎呦大警察来了,大盖帽儿啊。吃了原告吃被告啊。”陈玉章拍着梁平肩膀笑着。梁平说:“老专家,啥时候我得好好请教请教。我们法医老米最佩服陈主任了。”陈玉章皱着眉头摆手说:“不说没用的。你怎么闲的没事儿上医院来了,这儿有刑事案儿啊?”梁平说:“警察不是人啊,警察吃五谷杂粮也得病,不行找专家看看哪。脑子一阵儿一阵儿不听使唤。”陈玉章说:“没别的毛病就是喝大酒喝的。你们警察都这样。”梁平说:“老专家你这就不对了啊,我们警察也没得罪你,不能攻击我们啊。我今儿上你们医院来是看一哥们儿来的。在内科住院呢。说是不明原因发烧。下来看见他们几位正跟你这说话,就过来看看。正想问问呢,饭点儿不吃饭你们几个在这儿干什么呢?”乔思丽红着眼圈哽咽说:“我们闺女出车祸了,在icu呢,中午以后才做完的手术。陈主任给做的,正想跟陈主任说孩子的事儿呢。”
梁平脸上的笑纹一下子消失了。“你闺女车祸了?分工商局了,现在怎么样啊?”
陈玉璋说:“这不正着急吗。这个法官不依不饶的,非得让我表态。你说你们干法律的都这样啊。”梁平说:“医院里脑系科谁是大拿?陈玉璋啊!不找你找别人那不就是脱了裤子放屁吗。病上的事儿我不懂,老乔你就死盯老专家,这是权威脑系科一把手。就是好吃不懒啊,这人特别好吃。做饭好吃着呢。”乔思丽说:“就说请陈主任有时间给个机会,我们尽尽地主之谊。”陈玉章说:“说正事儿吧,别扯闲篇来了。你们要是省里有关系找找省专家,要是信我我也可以帮你们联系。”乔思丽一听陈玉璋果然不一样,她和果石对视一眼,思索着怎么跟陈玉璋说。“哎呦陈主任您真是恩人哪。”陈玉章赶忙摆手说:“这个不敢不敢。”乔思丽微笑着说:“都不知道怎么跟您说了。果石啊就是孩子的姑父在药材呢,通过关系认识省里专家,跟人家说了明天就过来。我刚才还发愁呢。要是知道您能给联系,我们还这么为难干嘛呀。”陈玉璋点头说:“人之常理放在我身上我也会托关系的。”梁平竖大拇指说:“高风亮节大专家。吃软不吃硬。就怕在跟前哭,心软,看见俩猫打架都能看哭了。”听的人哈哈笑着。陈玉章说:“就你贫。对了今晚我专门在医院,有什么事儿随时解决。”
乔思丽双手合十说:“谢谢!谢谢!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