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忧虑像凉风吹拂她的亲人（1 / 2）
陈玉璋从椅子上站起来，背着手溜达到窗台边，向外看一会儿后转过身紧靠窗台歪着脑袋略带狐疑的问：“想问你们两位一下，许大夫跟你们说的药的事，你们考虑的怎么样啊？想用还是不想用？”
乔思丽肯定的说：“用，肯定用。”
萧若秋沉吟着没说话。陈玉璋知道他心里不单单是心疼钱，还在忧虑这个孩子不是自己的，自己为什么还要给她花这么多钱治病。而且直到现在他依然还是怀疑媳妇。只要dna一天不做出来，没确定这个孩子是不是两个人亲生的，这个姓萧的就不会完全去除戒心和疑虑。
“孩子爸爸你也表个态呀。”陈玉璋故意用带着调侃的语气对萧若秋说。萧若秋斜楞着陈玉璋慢悠悠说：“其实我真有话想跟陈主任说。”陈玉璋呵呵笑。“喔，说、说，我也听听你有什么想法。”萧若秋也从沙发上站起来，两手抱在前胸看着陈玉璋说：“问您一句，在这个屋里咱们三个人谁是专家？是不是您是脑系科专家？”陈玉璋一听萧若秋的话心里腾一下，心说这个税务狗子要跟我说什么呢？
“我呀，我是。”陈玉璋也把两个胳膊抱在胸前，盯着萧若秋等着他往下说。
萧若秋不慌不忙的说：“作为脑系科专家用什么药不用什么药，您是不是比我们清楚，萧欣源用的每一种药物，是不是都有您开处方，由您来决定？是吧！”陈玉璋点头。他吃惊地咬住嘴唇，按照姓萧的逻辑他下边要说的话我都能猜出来。
萧若秋继续说：“既然给她用什么药都有您决定，为什么还要征求我们的意见呢？是因为要用的药贵吗？还是这个药有什么不好的副作用？省里来的那个许医生自己说是看看孩子，然后再跟她老师汇报。汇报什么？是孩子的病情还是能不能给她用这个药物？还是给萧欣源重新制定治疗方案？陈主任，我能这样非常坦诚的跟您说吗！”
陈玉璋听完整个身子都麻酥酥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两天从没见过姓萧的说什么特殊的话，他除了验血型对他媳妇深度怀疑以外，就像一个棍子似的，被这个乔法官攥在手里抡来抡去的。没想到今天他竟然给我上了一课。
陈玉璋故意呵呵呵笑轻声咳嗽了几下说：“你咋跟你媳妇似的审判一样。许大夫说的挺明白的，这两种药物是纯进口药物，还在临床验证鉴定中。如果不是因为刘良新主任跟咱们医院有科研联系的关系，人家也不可能在怎咱们医院使用的。我是咱们医院的主任不是省医院的主任，我这个专家跟刘良新主任相比，相差十万八千里呢。你说这个药我决定使不使不对，我同意使用人家就可以使用，我不同意使用人家肯定就不给用。因为我毕竟是咱们医院的脑系科管事儿的。但是这个药还真得人家来，一是第一次使用要做交代，二是肯定要把一些临床使用后的作用和副作用都跟咱们说了。还有就是因为不能入咱们医院药房，那么你们就得给人家现金。这么贵重的药物疗效怎么样也只有他们知道，我就是一个桥梁，你们同意用我就告诉他们，你们不同意用我也告诉人家。就这么个事儿。说明白了吧？”
乔思丽说：“你别怪我俩说话阴阳怪气儿的啊，省里专家是我们找的，但是她也没跟我们沟通啊。你们的老师没来就派了这么个学生来，而且还指名道姓的推这些药。你说我们能不起疑心吗？说的不客气点这就跟推销的一样啊。我们既不知道这个药疗效怎么样，也不知道这个药有没有副作用，你们就老是征求我们的意见。十五万块钱，要是没什么作用我们不是白花钱了吗。谁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你说是不？”
陈玉璋有点发窘，脸上的肌肉慢慢紧绷起来。
“是，就是因为贵才征求你们的意见啊。你们同意就用，不同意就不用啊。”
乔思丽说：“如果就是因为贵不贵的问题，我们绝对不会跟你在这儿磨叽，我们就想知道这个药用了以后，到底能起多大作用。如果就跟吃几个鸡蛋似的，我花十五万块钱那不就是冤大头嘛。”
陈玉璋沉默了一会儿说：“我还真没法回答你们的问题。但是我敢肯定用这个药一定有作用，不然刘良新他也不敢给你们用。十五万块钱不是个小数，不吃不喝你们俩也得攒个三两年的，是不是。”
萧若秋点头说：“所以您也得替我们想想，假如这个药对萧欣源真的有好处，那就用。已经都这样了，不用好像我俩舍不得钱，真耽误了孩子一辈子都遗憾。我说的意思就是我们信任您，您就开诚布公的告诉我们，这些药到底应该不应该使，应该使不犹豫马上使。还有就是我们跟您说的那个冰床的事。”
陈玉璋说：“已经过了六十多小时了，一直都很平稳，我准备再观察一下。病情稳定持续咱们就转病房。我跟钟院长说找个单间病房，然后把你们说的冰床加上。这个我考虑了，一是它不是医疗器械，跟病人没有任何接触，就只是一个单纯的物理降温作用。只要边上有人长期看着，规定多长时间测量体温，包括周围环境温度什么的，不会对病人造成侵害和什么大的不良作用。”
萧若秋伸出大拇指又双手抱拳。“主任就是主任，服！”
乔思丽说：“陈主任我想问一下，根据你的判断小源有希望吗?”
陈玉璋仰着下颏微微笑着说：“我一直都给她做着神经反射呢，目前看没什么反应。因为脑水肿脑组织损伤脑神经损伤，等等一系列因素，我判断不出来她的预后。你一直在问，我一直琢磨着怎么跟你说。你现在又问我就直截了当的告诉你。后续康复做高压氧舱，如果刘主任拿来的药物效果好，再加上你们那个冰床，我觉得肯定会大大促进她的康复。至于说什么时候醒过来，这个我说不好。”
乔思丽大大舒了一口气，她觉得陈玉璋总算说的明白一点了。萧若秋看一眼乔思丽，心说你懂个屁呀，无利不起早。那十五万块钱不可能不给他提成。
陈玉璋抬手看看表说：“你们今天晚会上不用在icu门口等了，可以回家休息了。”
乔思丽有些顾虑重重的问：“我俩可以回家住？万一？”陈玉璋摆手笑。“放心吧，我敢答应你就肯定有把握。不过今天我再一次想跟你们二位说，你们这个。”说着竖起大拇指。“我敢说没几个人能做到。这孩子到现在为止预后情况不明，今后有相当多的问题需要应付，可能你们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也不够，还要跟人借钱。很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