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4.血咒如丝勾心魄,只见鬼神不见佛(1 / 4)
###“有的人从来不了解自己的偶像,而那些入地狱又被打上可耻的烙印、不断地捶打自己的胸膛和头颅的雕塑家,”
尼克巴罗与玛丽·都铎几乎同时清醒过来。
两人的第一反应都是立于原处纹丝不动,尼克巴罗仍在整理回忆中的画面以及混乱的思绪,而玛丽则刚完成术式,才从对手完圣体下傲光灭矢的所造成的创伤中恢复过来。战场已经安静了许久。
前者或许只会将一时的安宁当作合理的巧合,可玛丽绝不会这样想。没有丝毫劫后余生或是大仇将报的喜悦和庆幸,因为她很清楚是谁干扰了战局。
“在你们完成各自的目标之前,我与爱丽丝都不会再出手。”
这是为了避免过早暴露,玛丽很清楚,在那个人眼里,任何一个独立行为本身的标签与意义都是不足挂齿的。或者说,在他看来,仅凭天生的好恶来决定自己行为的心态是愚昧的,唯一决定性的考虑因素,只有这一系列行为能否完成主体的最高理想。
而为了系统地达成目的,将这一系列的必要行为整合为『计划』,亦是必不可少的。
“这世上真有如此可怕的人吗?”
她一直都认为,先生的能力是预知未来,所以才能制定出那些完美的堪称完美猎杀计划。但数千年来,卑微的猜测始终没能得到验证,这无疑也加深了玛丽对那个仿佛看透一切的男人的恐惧。无论是预知未来的能力,抑或强大到变态的洞察力,都足以令他将世间的一切都玩弄于股掌。所以,作为他的棋子,每一次行动,只需要严格地按照计划执行,便可无往不利。
可眼下的状况,显然是『计划』之外的。
千百年来,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先生的『计划』出现纰漏。更要命的是,这纰漏还因她而起,在那不容置疑的威严下,这俨然已变成一处无人胆敢涉足的禁区。玛丽的心惶恐不安,以至于竟都没有在醒来的第一时间就向尼克巴罗发起反击。
好在恐慌的情绪并没有持续太久。作为已经活了上千年的人,玛丽立即就找到了慰藉:先生今后是否会拿她问罪已不重要,自己此生最后的目标就在眼前,只要杀了尼克巴罗,往后会怎样、无论怎样都无所谓!
神思再度令她的眼眸闪烁起光亮。不用刻意睁大,也活像一对血色珠玉。——也许是眼尾细短的缘故,看上去过分突出,显得极不自然,好像本身就具备攻击性一般,令人望而生畏,不免要提高几分警惕。事实上,此时的玛丽因为骤然间就下定了背水一战、孤注一掷的决心,暗红的眼眸似乎还变得更澄清了些。
从她的种种变化,尼克巴罗也读出了异样。眼神的变化,以及恢复如初的伤势。想必玛丽已经动用了那张隐藏底牌。他深知,既然气息的本质没有变化,那么,眼前这个女人所擅长的仍旧只是控血术。心中满是不屑,但战斗的本能却不断敦促他正视对手。加入黄昏后的玛丽,对尼克巴罗而言也是一场全然陌生的赌局。
“一之羽·千芒生锋”
宛如云层般聚拢,却又虚幻飘渺的羽毛从尼克巴罗的翅膀上脱落,化为散漫的光影碎片。首尾相接,圈作相互交错的羽环护住周身。很明显,他准备继续试探玛丽的能力。
可待羽环张开,弥漫的秋蕊香却无法再锁定玛丽的方位,就仿佛她已凭空消失了般。
隐匿身法?尼克巴罗很快否定了这种猜测。完全隐匿自身气息的术式虽不常见,但也不值得对手如此隐忍。充其量也只是那张底牌的附加作用,就像那骤然觉醒的自愈能力。
就连秋蕊香都无法捕捉的术式,看来她这几千年的确没有白活……